【啧啧,这南洋商人真不是个东西!明面上做的是倒卖货物的生意,实则暗地里干的全是拐卖妇女的勾当!】
【专门到偏远的村子里寻找漂亮女人画大饼,将人骗得团团转,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希望跟着他离开,结果转手就把人给卖了。】
【好点的只是卖给人当妻妾,坏点的那就是直接进窑子,想跑都跑不了,这辈子都毁了。】
楚流徵翻看着南洋商人的恶行,越看越气。
【呸!害了这么多人,竟然只挨了一刀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萧靖凡深以为然。
刑罚只对活着的人有用,可惜已经死了。
从英国公这里已经问不出更多的东西,萧靖凡让他离开。
英国公起身告退,临走时瞥了眼对面的冯景,眼神带着刺骨的寒意。
冯景没注意。
他正在惋惜自己与天莲果失之交臂,琢磨着换个要求。
淑妃起身道:“陛下,公主约莫醒了,臣妾先行告退。”
萧靖凡微颔首,叮嘱道:“公主若有不适,及时差人来报朕。”
“是。”淑妃应下,屈膝福了一礼,带着人离开。
殿外,英国公走得极慢,有意等她。
淑妃快走几步追上去,唤道:“父亲。”
英国公回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慈爱之色。
“都退下。”淑妃摆摆手,雁回立刻领着宫人走远,留这父女俩单独说话。
英国公和淑妃并肩往前走。
英国公道:“陛下似乎对那位冯大夫青眼有加。”
“他医术不凡,确实得陛下看重。”淑妃轻声道,“此番是我大意了,不料他竟会知晓天莲果之事,险些连累父亲。”
“父女之间谈何连累。”英国公偏头打量这个女儿,“为父瞧着你瘦了不少,你与公主中的毒可解了?”
淑妃点点头:“寒髓散的毒性太过霸道,有损根本,调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那便好。”英国公压低声音,“之前你一直说公主还小,要全心照顾公主。如今公主已经三岁,你也是时候怀个皇子了。”
淑妃一僵。
英国公瞧着她:“这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当父亲的同你说,但你母亲摔伤了腿,大夫嘱咐了要卧床休养,短期内进不得宫。”
淑妃惊道:“母亲怎会摔伤腿?”
英国公道:“她去相国寺上香,为你祈福,那天下着雨,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
淑妃皱眉,恼道:“下头的人都是怎么服侍的,竟连个人都扶不稳!”
“那些不中用的下人我已经罚过了,你母亲有人照顾,你无需太过担忧,该紧着你自己的事才是。”英国公道,“如今后宫里的嫔妃,只你生下了一个公主,你算是拔尖的那个。”
“但中宫有喜,若生下皇子,你该心中有数。”他语重心长道,“公主再好,到底比不得皇子。”
淑妃抿了抿唇,没说话。
英国公继续道:“陛下今年无意大选,没有新人入宫,于你而言是好事。趁着年轻,你该多花些心思在陛下身上,早日生下皇子才是你日后的保障。”
淑妃自然清楚父亲的野望,她攥紧帕子,轻声道:“女儿知道。”
英国公欣慰一笑,感叹道:“你自小便是最让为父省心的那个,不像你二妹,即便嫁了人还吵着婆家住不惯,总回家里小住,一天天闹得我头疼,还是你懂事。”
闻言,淑妃眼眸一暗。
妹妹嫁了人,在婆家住不惯可以回家,受了委屈可以回家,那她呢?
整日待在这深宫里,望着这四方天,走一步算十步,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英国公看着这个争气的女儿:“若碰着难事尽管传信回家,为父自会想法子替你解决。”
淑妃点头:“多谢父亲。”
“就到这儿吧。”英国公背着手往前走。
淑妃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太阳不知何时隐入厚重云层,空中传来阵阵闷雷之声。
雨落了下来,打得窗外的枝叶噼啪作响。
“主子,您的脸怎么这么白,可是哪里不舒服?”昭阳宫里,雁回扶着淑妃坐下,担忧道,“奴婢派人请太医来替您瞧瞧吧。”
“不用,我只是累了,歇会儿就好。”淑妃撑着头,眼睛闭着,聆听窗外的落雨声。
雁回蹲下来替她捏腿,心想约莫国公爷又说了什么戳主子心窝子的话了。
她暗暗叹气。
主子在这宫里已经够难了,为什么国公爷就不能像体谅二小姐那般多体谅主子一二呢?
室内安静无声,桌上的小香炉青烟袅袅,一室淡香。
“换成安神香。”养心殿中,楚流徵指挥宫人规整寝殿,以便皇帝沐浴后休息。
这本该是周元德的活,但周公公有别的事要办,交给其他人又不放心,只得让楚流徵顶上。
楚流徵看了眼窗外,发现雨下得更大了。
冷风吹得烛火摇晃,刚回升一些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下来。
她忙吩咐人将被褥换厚一些。
小安子将烛台放下:“姑娘瞧瞧,可还有何处不妥?”
楚流徵四处看看,觉得差不多了。
她道:“一会儿陛下回来,你们仔细伺候着。”
一听她这话音是想走,小安子急忙把她袖子拉住:“姑娘这是要回去?”
【当然啊,能睡觉谁守夜啊?】
楚流徵将袖子拽回来,笑笑:“别担心,一会儿你师父就回来,不用你守夜。”
小安子苦了脸,央道:“姑娘还是等陛下回了再走吧。”
【那不行,万一暴君又抽风揪着我下棋呢?留下来加班风险太大了。】
楚流徵摆手就要走,可惜没等出门呢,萧靖凡进来了。
热汤熏蒸得冷白的皮肤泛起粉意,俊逸眉眼间更添慵懒,自脖颈到胸膛,一片粉白,行走间有暗香浮动。
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如墨如缎。
发尾微湿,有水珠坠落,在玄色的寝衣上洇出点点湿痕。
【哇哦~】
楚流徵直面顶级男色冲击,感叹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长长长长的口哨。
萧靖凡微皱眉,这哨子怎么又成精了?
见楚流徵就站在门口,他问:“去哪儿?”
【下班哇!】
萧靖凡眸光微动,不等她回话,已经吩咐小安子将擦头发的帕子递给她,自己坐到了软榻上。
楚流徵:“……”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认命地接过帕子,走过去给萧靖凡按压湿掉的发尾。
【啧啧,暴君的发质真好,】
擦头发的间隙,她忍不住伸爪子小心地摸了两把。
【凉沁沁的,又滑又舒服,还挺好摸。】
萧靖凡:?
他正待找找身后胆大包天之人的麻烦,却有小太监来报,谢辉有急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