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芸心中疑惑老村长的话,桂花婶已经热情拉住她,“太解气了,早就看不惯宁天海一家了,活该被打。”
“就是,一家子太可恶了,那个……招娣哦不,小宁你好不容易回来,多住几天再回去呗。”桂花婶刚说完,村里有个眼熟的凑上来说。
宁水芸客气的笑笑,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将剩下的事情托付给了桂花婶,便同村长告别。
对宁家的老宅,她没有多少美好的记忆,别说住,甚至不太想再看到。
何况宋少说帮他们约到了那位老百事通,宁水芸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对方,从对方那里打听女儿的信息。
因为记挂着这个事,路上张叔车子开的都很快。
回到桑榆镇刚好傍晚。
那位桑榆镇的老百事通等在一家私房菜馆,宁水芸和卫闵国刚到,宋靳就迎了上来。
上次他被人灌醉差点酿成大错,这几日格外的殷勤,这次的老百事通也是他将功赎罪请来的。
卫闵国冷瞥了一眼,牵着宁水芸进去。
宋靳连忙跟上。
一进包厢,卫闵国就皱了眉,不为别的这位百事通他认识,正是桑榆镇曾经有名的混混。
但他认识对方不是因为对方有名,而是他们之间有些恩怨。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卫闵国,施施然的看着他们进来,慢悠悠的开口,“贤侄,好久不见。”
宁水芸疑惑的看向男人,“闵国,你们认识?”
卫闵国点点头,看向座位上的男人声音冷淡,“周叔,别来无恙。”
宁水芸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微微侧眸看向男人,就发现向来波澜不惊的卫先生,此时情绪不太对劲。
倒是宋靳后面跟进来没注意到情绪的变化,得知两人认识语气松快,“卫哥和周老认识,那就好说了。”
可他这话说完,卫闵国和周老都没有说话。
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目光如鹰隼,和卫闵国视线相对,才慢悠悠的开口,“自然,看在卫渊的份上,我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呢?闵国。”
听到父亲的名字,卫闵国不由握拳,宁水芸被捏疼,意识到她刚才的感觉没有错,她没动,由着男人捏着。
卫闵国很快恢复理智,“那真是要谢谢周叔了,请问周叔可知道二十年前,周家村周大业家儿媳妇生下的女婴被送去了哪里?”
“呵。”周老几不可闻轻笑一声,“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怎么能担得起一句百事通呢?”
宁水芸猛地看向老人,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反手握住卫闵国的手,再次抬头,“周老有什么条件吗?”
她直觉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就算真的知道她女儿还活着,在哪里,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真的告诉他们。
那位周老第一次将视线落在宁水芸身上。
只是一瞬,宁水芸就有种极度不适的感觉,拧眉听到周老开口,“条件吗?闵国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卫闵国手再次握紧,好在宁水芸这次反应快,先一步反握住男人的手,直面这位老百事通,“罢了,我们不问了。”
周老沉着的脸上表情微变,不满的看向宁水芸。
卫闵国也下意识的去看身旁的女人,“小宁……”
“我是认真的,不问了,我们走吧。”宁水芸拉住卫闵国,看向一旁的宋靳,“今天辛苦宋少陪客了,我今天有些累,想闵国陪我早点回去休息。”
宋靳不是傻子,刚才这一番对话,他大致猜到了眼前人跟卫闵国有恩怨,笑着应下,“好,新酒店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
“谢谢。”宁水芸说完也不管卫闵国是否同意,就拉着男人出了包厢。
直到回了酒店,卫闵国才开口,“小宁,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宁水芸直面男人,“不重要吗?”
卫闵国想点头,宁水芸却握住他的手,“如果不重要,对方这么大年纪了还惦记,你岂不是早给了?”
“可一件死物和你女儿比起来,的确不重要。”卫闵国认真的说。
宁水芸听着卫先生这么说,心口发涨,伸手抱住卫闵国,“也许你说的对,可事情太巧合了,他们明明说孩子没了,周诗晴又突然给了我线索,这个线索还是你认识的人,对方又正好要你卫家的东西,环环相扣,也许一开始就是算计呢?”
“那万一……”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宁水芸将头枕在卫闵国肩膀,低低轻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找到我女儿的线索,但绝不是让你被算计。”
“小宁……”卫闵国忍不住轻喃的喊小宁。
宁水芸抬头,“答应我!”
卫闵国为她做的够多了,而她直觉那老百事通要的东西一点不简单。
看着小宁郑重又认真的样子,卫闵国原本因为见周老东西憋闷的心情松快了许多,朝着宁水芸点头,“好,我答应你。”
宁水芸松了口气,才轻声问,“你和那人是有仇吗?”
“算是吧。”卫闵国情绪复杂的说,然后拉着宁水芸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才低低开口,“他是我父亲的朋友。”
“朋友?”这是宁水芸没有想到的。
卫闵国接着徐徐诉说,“我父亲当初去缅甸边境赌石,就是和他一起去的,赌石赌石,就重在一个赌,所以有赢有输,我父亲最开始运气不错,但周叔就不一样了,是十赌九输,但他路子广,能出货源,后来又认识一些倒斗的……”
这还是宁水芸第一次听是卫闵国说他父亲和卫家的发家史,听的非常认真,直到卫闵国讲后面,卫父先是被抓,后来出事,她担忧的看向卫闵国。
卫闵国握住宁水芸的手,“没事,早就过去了,那趟周弘厚,也就是周老回来了,可父亲却永远的留在了缅甸,之后又因为父亲曾经把玩过墓里的东西,被抓一事被人宣扬出来,家里更是几度遭窃,母亲在单位也备受争议,然后周弘厚出面了。”
宁水芸的心提了起来,想到了那人今天说闵国知道他要什么,“他来找你们是要东西的?”
“嗯,他想要我们祖上留下的手札,他怀疑父亲赌石十赌九赢是有秘诀的,而且那时候也的确有些这方面的传言,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母亲拒了,但他并没有放弃,流言变本加厉,母亲在单位被克扣工资,甚至被人羞辱……”
宁水芸想到卫先生说她和老夫人曾经在桑榆镇的日子,满是心疼,“这些都是那老东西让人做的对不对?”
“嗯。”卫闵国点点头,“他虽然十赌九输,赌运一般,可为人长袖善舞,和各种三教九流都有结交,先是造谣,后来害我妈丢了工作,又找地痞为难我们,妈坚称不知道他说的东西,最后不得不离开镇子重觅生路。”
“可恶!”宁水芸气得拍桌,“赌石赌石,凭的不就是运气,他怎么能因为一些传言就这么害人。”
“谁说是谣言了?”卫闵国突然挑眉。
宁水芸讶异的看向男人,声音都有些激动,“不……不是谣言?那真有手札?那岂不是……”
卫闵国点点头,“卫氏便是凭借父亲那本手札起家的,并且立足于珠宝界的。”
“那你还想给他?”宁水芸惊问。
卫闵国揉揉她的头,“再厉害的手札也不过是死物。”
“不行!”宁水芸坚定的拒绝。
她虽然不懂经商,也不够聪明,却也知道这本手札既然是卫先生祖上传下来的,又靠着它建立卫氏,那珍贵程度难以估量,很可能是几代人的心血。
卫闵国看着宁水芸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好,我会派人留在镇上,继续深入调查这件事,一旦有其他消息立马告诉你。”
“好。”宁水芸点头,其实她也有交代桂花婶帮她留意周家村那边。
希望能有消息吧。
“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明天回安城。”卫闵国见宁水芸眼睑下已经有了黑眼圈,出声催促。
宁水芸从上次酒店失火,就一直住在医院,今天又参加了葬礼,挣扎着先去洗了澡,出来人疲惫的连头发都不想吹,还是卫闵国怕她生病,强行将人摁在怀里吹干了头发。
等头发干,人已经在卫闵国怀里睡着了。
卫闵国有些无奈的戳戳那长了软肉的脸,睡着的宁水芸不满的嘟哝一句,又歪头接着睡。
“笨女人。”卫闵国宠溺的低语一声,将人抱放在床上,然后起身出了卧室。
张叔早就等在门口,“卫总,人已经带到了。”
“好。”卫闵国沉声回答,看了眼卧室睡着的宁水芸,悄然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卫闵国大步进去,一眼就看到傍晚才见过的周老,只是对方跪在地上,全然没了之前高傲和长辈气派。
见到卫闵国,那张老脸上满是愤怒,“你个小崽子,你想干什么!”
卫闵国低低嗤笑一声,“小崽子?”
周围保镖下意识的瑟缩了下,齐齐危险的看向地上的老头,找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