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随即扭头朝佣人吩咐道:
“走,我得去给我孙女买奶粉,哎呀,不对,我还不知道孩子几个月大了呢,有没有照片呀,没照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东西。”
周家大宅原本沉闷严肃的氛围,因着小公主的突然“降临”,顿时增添了些许活泼生气。
周斯年则暗自咬牙,糟了,这次玩笑好像开得有点大了。
“老婆,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别慌,只管护好豆乳盒子就行,知道不?”
姜婳:“……”
酒店顶层包房里,周泊松稳坐主桌,周爸与钟女士、姜显荣和婉君分坐对面。
饭桌上,唯有姜显荣滔滔不绝地说着车轱辘话,其余众人皆神色淡淡,偶尔敷衍地应和几声。
主人公总算姗姗来迟,门被推开的刹那,屋内众人仿佛都暗自松了口气。
钟女士迫不及待地起身迎了过来,满心期待地想第一眼瞧瞧乖孙女。
姜婳瞧着这位热情过头的未来婆婆,嘴角一勾,心里暗自嘀咕:
“怪不得周斯年住酒店都要养小猫咪,敢情这猫奴另有其人。”
周泊松虽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可魂儿早就随着眼神飘到了姜婳手上抱着的小娃娃那儿,情急之下,连忙假咳了几声。
“妈,爷爷都等急了,您快把豆乳盒子抱过去,让老人家瞅瞅。”周斯年朝母亲使了个眼色说道。
姜婳一脸天真地补了句:
“它可乖啦,这会儿还睡着呢。”
周泊松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昨天特意让管家去定做的小金链子,家里本还有一整套更为华贵的,怕一股脑全带来太扎眼,这才挑了条精巧的带上。
“哎,快抱过来,爷爷这儿有小金链呢。”
姜婳走到婉君身旁悄然坐下,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情况?”
她话音还没落,一声轻柔的猫叫就从满身忐忑的钟女士怀里传了出来。
钟女士此刻只恨不能把周斯年这个臭小子重新塞回肚子里,哼,怎么不叫自己老婆抱过来!
周斯年像是安抚般轻轻拍了拍钟女士的肩膀,恰好豆乳盒子适时地伸了个懒腰。
周爸见状,哪还能不明白,怪不得这臭小子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把老爷子的药都带上,敢情在这儿等着呢。
刚睡醒的小胖猫被小心翼翼地塞进周泊松怀里,老爷子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能暗自叫苦,生生咽下这哑巴亏。
周斯年顺手接过小金链,动作轻柔地给豆乳盒子戴上,那小金元宝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晃得周泊松眼睛疼。
“现在这些小年轻啊,就是爱赶时髦,连吃饭都带着小猫,哈哈哈~”姜显荣似懂非懂地打着哈哈,试图缓和略显尴尬的气氛。
众人也只好跟着干笑几声。
虽说有这么个小插曲,但两家谈的还算顺利。
毕竟姜显荣一门心思盯着钱和排场,港城也翻不出比周家更财大气粗的,给的只多不少。
“我这边没什么意见,不过既然结婚了,往后也该学着独立。我希望他们婚后能自己搬出去住。”说到这儿,还特意加重语气强调了句,
“长期住酒店包房可不算数。”
“妈,您放心,等晚上回去我就把名下的房产拿给婳婳挑。她想住哪儿,我们的新房就定在那儿。”周斯年连忙应承道。
周泊松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暗暗鄙夷,妇人之见,这周家大宅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住不进去的地儿,向来只有周家当家人才有资格入住。
“这个我们没意见,他们小两口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往后要是想回大宅住,自然也是可以的。”钟女士笑着折中回道。
*
“婳婳,你真美!媒体总说你脾气不好,哼,真是笑话!长得好看,脾气还好,那还得了。”
苏韵穿着伴娘服,手上捏着一张准备贴到窗户上的喜字剪纸,脚步停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美若天仙的新娘,不禁惊叹出声。
“你这是夸我吗?”姜婳凝视着镜子里笑意盎然的苏韵,微微愣神,继而喃喃自语道,
“好神奇啊,怎么就稀里糊涂要嫁人了?”
“哼,你这是存心气我吧?你都结婚了,就剩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我都想哭了。”
苏韵说着,眼眶酸涩微涨,隐隐还有些泛红,
“我让我爸礼金给两份,酒席就坐新娘这边的主桌,你们家人少,能挤得下吧?”
“当然,早就留好位置了。”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眼角都带着些许红意。
苏韵随即拿起梳妆台上的红色婚鞋,兴致勃勃地说:
“我看看藏在哪儿,不敲个一百万的大红包,保准让周斯年找不着。”
“好啊,我帮你!”
“藏在……”苏韵拿着鞋在姜婳胸前比划了一下,随即撇撇嘴,
“这房间也太小了吧,藏哪儿感觉都能一下子被找着。”
“叩叩叩~”
“老婆,快开门~”
“嫂子,快开门~”何逸朗扯着大嗓门在后面跟着喊。
“嫂子,快开门~”霍景澄浑厚、带着几分喜气的声音也凑热闹般传来。
“开门红包都没有,手酸,开不了。”苏韵脆生生地回道。
紧接着,一个个红包像欢快的小火车似的,从门缝下接连不断地塞进来,数一数,一共有六个。
苏韵眼疾手快,将红包全部塞进小包包后,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门。
周斯年一步跨进门,径直就往姜婳那儿走,却被苏韵毫不留情地挡住,
“新娘的婚鞋还没穿呢,你得帮她找到了,她才能跟你走。”
姜婳和周斯年对视几眼,眉来眼去间,周斯年朝后面一挥手,果断说道:
“男生全部向后转。”
“不是吧,亲亲都不给看!”何逸朗带头起哄。
周斯年佯装恼怒,抬脚给了他一脚,众人才悻悻然转身。
只见周斯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红色的婚鞋,缓缓穿进姜婳那秀气白皙的脚上,接着一个单手抱,稳稳将姜婳抱出姜家。
一时间,婚车一辆接一辆,徐徐开出,场面好不热闹。
宣誓完毕,姜婳仰头望着漫天纷扬飘落的香槟玫瑰花瓣,转头朝向周斯年,轻声说道:
“周斯年,下雪了。”
如周斯年所愿,每次雪花纷飞,姜婳总会不由想起草原上那个银装素裹的冬日,还有他们相拥相吻在茫茫雪地里的画面。
周斯年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目光紧紧锁住姜婳,深情回应:
“我等的,从来不是雪,而是有你相伴的冬天、春天、夏天、秋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