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也在吃东西。
此刻,男人正一边看手机,一边抱怨着:
“……我就说昨晚,怎么一直听到怪动静。
你看……”
说着,把手机屏幕,转向对面的女人,接着道:
“这才查到,渡假区修建的时候出了事故。
死了好几个人,还有来过这里的顾客,评价说这里不干净。
我看,咱们中午也别去看什么雪松了。
提前退房吧。”
女人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回道:
“才来玩一天,又不能退票,现在回去多亏啊?
昨晚让你别喝酒,你非要喝。
还说什么,有女人趴窗户外看我们?
我咋没看见?
我看,你是想别的女人,想出幻觉了吧?”
男人瞪眼:“什么幻觉!
我想女人,也想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头发湿漉漉的,全贴在脸上。
就那么趴在我们窗户上,吓死人了!
我疯了才想这种女人!”
他这话,让我一下子想起,昨晚温泉里那个那女人。
但那个女人我见过。
身上没有阴气,触感也是热的,是个活人。
但男人描述的情况,似乎又没有别人。
此时,女人继续道:
“我看就是你昨晚喝多了,疑神疑鬼。
再说了,工地出事故多正常啊?
死过人的地方就闹鬼?真离谱。”
男人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跟你说不通。
算了,反正这个家是你说了算,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骂道:
“那要不这个家交给你做主?
你出门穿个袜子,都能一长一短。
你妈痔疮动手术,我不在家。
你中午给你妈叫外卖,叫的还是麻辣烫。
夏天去海边,让你看孩子,你就知道看美女。
孩子差点儿没被浪卷走。
你这么靠谱,以后这个家你来做主。
我再也不管了。”
男人连忙抱头认错:
“哎呀,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你才是一家之主。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和大部分寻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而那个小男孩身上虽然有阴气,但阴气很淡。
“你看他们干嘛?”庄颜察觉到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难得出来玩一趟。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想出手了。
毕竟乞丐还有三天假呢。
既然小男孩身上的阴气不重,说明和脏东西的连接不深。
或许只是和一些游魂野鬼撞上了。
没什么要紧。
于是我和庄颜便继续吃饭。
吃完又师父打包了一份回去。
回去时,师父刚好也起床了。
他边吃边问,说怎么没看见小灰灰。
我道:“还在外面玩吧,它小老鼠嘛,到处窜。”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我这个当爹的真不上心。
小灰灰在店里,白天虽然也窜出去玩。
但晚上11点前,肯定回家。
绝对不会夜不归宿。
说完就命令我把小灰灰找回来。
否则中午不让我去后山玩。
我于是打开窗户,站在窗户边清了清嗓子,大喊:
“周小灰!!!吃饭啦!!!”
然后在心里默数一百个数。
才数到第四十二,小灰灰顺着外墙和窗檐窜了回来。
它从窗沿跃下,在空中转体三周半。
以一个稳定的姿势落地。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嗖的窜上师父的桌面上。
最后一头栽进肉包子里,双爪抱住一个包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师父挺惯着它,对它道:
“徒孙女啊,你一个小姑娘。
怎么能夜不归宿呢?
下次可不准了。”
小灰灰点点头。
紧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站起身,双爪一通比划。
虽说小灰灰被鼠仙赐福后,灵智大增。
我们和它交流起来,也更简单。
但它这一通比划,实在也太复杂了。
我们三人看了半天。
面面相觑。
师父道:“我徒孙女儿……是说什么意思呢?”
庄颜道:“它好像比划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它想吃大包子?”
我道:“知女莫若父。
我觉得,它好像是在说。
自己有一个大大的梦想?”
庄颜道:“它的梦想是吃大包子。”
看着小灰灰急着摇头的模样,师父下了定论:
“好了,你们都别瞎猜了。
徒孙女的意思是说。
它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它挖了很久,所以才回来晚了,而且它累坏了。”
小灰灰立刻点头,然后抱着包子狂啃。
吃饱喝足,就钻到了酒店的棉拖鞋里。
四仰八叉大睡。
也不知道它一晚上,到底在挖啥。
不过看起来,确实是累了。
于是我们去后山玩的时候就没带它。
后山更高,全是莽莽松林。
松林覆盖着皑皑白雪。
木制的栈道修建在其中。
空气特别清冽。
而且我感受了一圈,发现在这里‘采气’,量会大很多。
我把自己的发现跟师父一说,师父笑道:
“那是自然。
否则,那些修行炼道的人。
为什么都要找福天洞地呢?
这些环境好的地方,本来天地间的气就更为纯正。
咱们店的位置,在城里,算是不错的了。”
师父之前提过。
之所以在那里开店,还把那块地方买下来,一待就是二十年。
就是因为,院子天井的位置。
是那片区域,气最好的所在。
在我之前,那是楚寻专属打坐位。
我们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欣赏雪景寒松。
沿着栈道,且行且驻。
又拍了一些纪念照片。
游览到一半时,我们在观景亭,又遇到了那一家三口。
让我震惊的是,那小男孩身上的阴气,居然加重了!
距离吃饭和他们,至今不过四小时。
而且现在是大白天。
他的阴气是在哪里沾染的?
此刻,小孩病歪歪的,女人抱着孩子,神情担忧: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师父这时也发现了。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问小孩儿怎么了。
女人说病了。
师父道:“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师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实则,他手中阳气聚集。
瞬间已经将小孩周身的阴气给击散了。
“没发烧啊,可能是孩子累了。”师父边收手,边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
这时,小孩儿舒服了,就长长舒了口气。
他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妈妈,刚才那林子里有个女人……头发披在脸上,在看着我们,好吓人呀。”
pS:除夕快乐,新岁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