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母幽怨地瞪了墙一眼。“这个混小子,这么能折腾,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乔姨,这是好事,他们感情这么好,过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孙子。”解景玲笑看着解母。
“抱孙子?指望景四,我还不如指望景五。”说起这事,解母就很郁闷,四儿子能力强悍,却不能生,太惋惜了。
“景五还没对象。”解景玲不解,乔姨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你四弟伤了腰,留下后遗症,不能生。”解母也不避讳,解景玲不是外人,告诉她也无妨。
“啊?”解景玲愕然,见乔姨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胡说。“乔姨……”
“不说这事了,说起我就郁闷,景铃,你上来睡觉,我去上班了。”解母打断解景玲的话。
“乔姨,我做了早饭。”解景玲说道。
“不吃了,没心情。”解母拒绝,穿上拖鞋走出屋,回她屋里换衣服。
解景玲坐在床边,思索着解母的话,她想不通,等秦浼醒了,她直接问秦浼。
解母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没一会儿,解景珲和沈清也醒了,在院子里洗漱,他们也没吃早饭,直接去上班了。
孙母跟孙得香也起床,孙母站在院子里喊。“景铃,做饭了吗?”
敛起思绪,解景玲从屋里出来。“妈,做好了。”
“阿香,我们去吃早饭。”孙母拉着孙得香朝厨房走去。
解景玲去叫景七和孙彤,敲了一下门。“七妹,彤彤,你们醒了吗?”
“妈。”孙彤打开门。
“大姐。”景七走出来。
解景玲笑着摸了摸孙彤的脑袋。“彤彤,还习惯吗?”
“习惯。”孙彤点头,她太喜欢这里了,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她都不想回家了。
“习惯就好。”解景玲笑着点头,又看向景七。“七妹,彤彤给你添麻烦了。”
“大姐,别这么说,我很喜欢彤彤。”解景珊一副长辈的样子。
解景玲很欣慰,一手牵着解景珊,一手牵着孙彤。“走,去吃早饭。”
解景珊感觉大姐的手很粗糙,顿时疑惑。“大姐,你不是医生吗?”
妈是医生,手很细嫩,同样是医生,大姐的手却很粗糙。
解景玲愣了愣,笑着说道:“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
“可你的手?”解景珊问。
“小姨,我妈下了班还要干农活。”孙彤说道。
“为什么?”解景珊不解。
“奶奶让她干。”孙彤说道,见解景琛从屋里出来,愣了愣,喊道:“四舅。”
“彤彤真乖。”解景琛摸了摸孙彤的头顶。
解景玲见到解景琛,眼底掠过一抹尴尬,解景琛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昨晚他们动静那么大,大姐不可能没听到。
在大姐面前,他不觉得难为情。
“四舅,吃早饭了,不叫四舅妈吗?”孙彤问道。
“你四舅妈还没睡醒,等她睡到自然醒,我们给她留早饭。”解景琛说道。
“好。”孙彤点头,四舅妈在他们家时,就喜欢睡懒觉,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起初孙母很有意见,慢慢地她希望秦浼睡懒觉,越是睡到日上三竿,她越是满意,省了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景七带着孙彤回屋,孙母和孙得香在葡萄架下摘葡萄,解景琛洗碗,解景玲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大姐,有话你就直说。”解景琛说道,他不确定,大姐是不是向他求助。
解景玲一咬牙,四弟让她直说,她就直说。“四弟,乔姨说你不能生。”
解景琛洗碗的动作一顿,对他那个妈很是无语,不能生很光荣吗?他若是真不能生,她面上也无光。
想想解安林,他不能生,阿爷阿奶还有二叔二婶,恨不得藏着掖着,换成是他了,他那个妈恨不得四处宣扬。
“大姐,别听我妈的,她乱说的。”解景琛说道。
乔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乱说,解景玲怕伤到他的自尊,可又担心他讳疾忌医。“四弟,如果真不能生,咱就想办法治。”
“大姐。”解景琛无奈。
解景玲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解景琛几次想打断她的话,最终一边洗碗,一边默默听着。
解景琛不反驳了,算是默认了,她们说他不能生,他就不能生,随便,反正他无所谓。
孙母好奇,他们两姐弟在厨房里蛐蛐,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说她的坏话,躲在门外偷听,不偷听还好,一偷听吓一跳。
景铃的四弟不能生,怪不得秦浼到现在肚子里都没消息,原本是她的男人不能生,还真别说,孙母可高兴了,简直是幸灾乐祸。
“妈。”孙得香喊道。
“嘘。”孙母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怕被他们发现她偷听,赶忙跑回院子里。
“妈,您干什么?”孙得香拎着一串葡萄,洗都没洗,吃得津津有味。
“阿香,你猜我刚刚偷听到了什么。”孙母卖关子。
“二嫂的弟弟们给二嫂钱了。”孙得香猜道。
孙母摇头。“不是。”
“妈,我不喜欢猜,太费脑子了,您就直接告诉我。”孙得香说道。
孙母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二嫂的四弟,不能生。”
“什么不能生?”孙得香没反应过来。
孙母瞪她一眼,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是什么脑子?猪脑子吗?你说什么不能生?当然是不能生孩子。”
“什么?”孙得香不淡定了,她还想着勾引他,最好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她就利用孩子逼迫他跟秦浼离婚,他不能生,她上哪儿给他怀孩子?
“嘘嘘嘘!小声点,你生怕他们听不见吗?”孙母打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孙得香顿时觉得葡萄不香了,将剩下的半串葡萄丢在石桌上,耷拉着脑袋郁闷极了。
“我说你这个死丫头,你该不会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吧?”孙母质问。
“没有,昨天您警告我,我就死心了。”孙得香才不会承认,她要重新想个法子,让解景琛爱上她,然后抛弃秦浼娶她。
“最好是这样,阿香,我警告你,这个城里,谁都可以嫁,唯独你二嫂那个四弟不行,不说别的,你想想,他不能生,他为什么不能生?肯定是那方面有问题,你若是嫁给他,无疑是守活寡。”孙母说道。
“妈,这是后话,目前最重要的是,您要想办法让我留下来。”孙得香说道,停顿一下,接着又提醒道:“您别忘了二嫂说的话,她那个二弟办完酒席,她就要带着我们回家,明天她那个二弟就办酒席,如果不出意外,后天二嫂就会去买火车票。”
“行了,我知道时间紧迫。”孙母挥了挥手。“今天等亲家公下班,我就跟他说,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妈,您还要提醒他,给我安排一个工薪高又轻松的活。”孙得香说道。
“有份工作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孙母瞪她一眼。
“我是您的宝贝女儿,我在家里,您和爸都舍不得让我干活,给我安排一个重活,您舍不得吗?”孙得香说道。
还真别说,她舍不得,她怀阿香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的,偷偷告诉她,她肚子里怀的女儿是富贵命,当少奶奶的命,她坚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
秦浼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浑身酸痛,尤其是她的腰,她感觉是装了重新组装过。
解景琛不做人,每次都把她折腾得够呛,自己的男人那方面太强,她很遭罪。
秦浼考虑着,要不要给解景琛扎几针,熄了他的火,让他消停消停,她也好养精蓄锐。
解景琛端着稀饭进来,见秦浼睁大眼睛。“醒了?”
“死了,你是凶手。”秦浼没好气的开口。
“别口无遮拦,不吉利。”解景琛将碗放在书桌上,坐在床边。“醒了就起来吃早饭。”
“我废了,起不来了。”秦浼没给他一个眼神,她怕看到他,想到昨晚他的恶行,她会忍不住咬死他。
“我帮你。”解景琛伸手,就要揭开她身上的被套。
“别碰我,咝!”秦浼才做出一个防御动作,扯着她的腰,痛得她呲牙咧嘴。
“浼浼,伤哪儿了?”解景琛见她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昨晚结束后,他查检过,没弄伤她,他才安心搂着她睡觉。
秦浼揉了揉酸痛的腰。“解景四,我是你媳妇,不是你的敌人,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太温柔了,你不喜欢。”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解景四,你找抽是不是?”听听他说的什么混话,她喜欢温柔好不好?
“好,下次我温柔点。”解景琛投降,长臂一伸,连同被套一起将她捞进怀中,秦浼惊呼一声,还没做出动作,他的大手轻柔地帮她揉着腰。
秦浼一僵,解景琛揉着比她自己揉更舒服,秦浼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享受。
秦浼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望着解景琛。“你大姐呢?”
刚刚解景琛进来,可没反锁门,若是解景玲进来撞到这一幕就尴尬了。
“放心,大姐是过来人,我在屋里,她不会来找你。”解景琛说道。
想到昨晚两人的疯狂举动,秦浼捂脸,他们的床靠着大姐住的那屋的墙,昨晚响动那么大,好几次她都没忍住叫出声,大姐肯定听到了。
啊啊啊!她没脸见人了。
“妈和大姐不会笑你。”解景琛安慰道,扯开她捂脸的手。
“妈?什么意思?”秦浼拧眉望着他。
“你不知道?”解景琛问,转而一想,妈去大姐屋里时,她正在厕所里洗澡。
“知道什么?”秦浼更茫然了。
解景琛捏了捏她的鼻子。“为什么?”
“解景四。”秦浼一字一顿。
“稀饭凉了,我帮你穿衣服。”解景琛转移话题。
“不穿。”秦浼推开他,又躺下。
“那我先喂你吃稀饭。”解景琛说道。
“好啊。”秦浼抱着被套坐起身,一副等着解景琛投喂的样子。
碗里是稀饭,又是筷子,她要看看他怎么喂。
“风扇移一下,别让它摇头,对着我吹,我热。”秦浼说道。
“浼浼,现在是早上。”早上的气温没那么高,摇头吹他都担心她吹感冒,她还想对着吹。
“解景四,我是不是叫不动你了。”秦浼瞪着他。
解景琛认定的事,绝对不会妥协,尤其是他觉得影响她身体健康的事。
解景琛象征性移了一下风扇,端起碗来到床边坐下。“张嘴。”
秦浼见他用筷子在碗里拨弄,好几次都没成功,筷子上只有几颗稀饭,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愚蠢的动作,被他给逗乐了。
“噗嗤。”秦浼忍不住笑出声。
“我去换勺子。”解景琛说道。
“拿来,我自己吃。”秦浼只是想为难他,看着他吃鳖的样子,心情顿时舒畅了。
吃完早饭,秦浼穿好衣服,去厕所洗漱。
秦浼从厕所出来,在屋里翻箱倒柜,解景琛洗好碗回来,见秦浼往斜挎包里装药粉,还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装进包里。
“这么着急?”解景琛问。
秦浼装钱的动作一顿,眼尾余光扫一眼解景琛。“宜早不宜迟,要速战速决。”
“欲速不达。”解景琛提醒,他知道秦浼是急性子,这也太急了,昨晚才商量好的事,今天就实施行动,不能缓几天吗?
“解景四,我想在你大姐离开之前把张浩远的事给解决了。”秦浼认真的说道。
“我还没给你小哥打电话。”解景琛抬手揉搓着眉心。
“你去副食店打电话,我去帮张浩远还债,我们分头行动。”秦浼说道。
秦浼疑惑,解家条件优裕,婆婆又是富婆,家里为什么不安装电话呢?
解景琛冷凝了眼眸。“张浩远染上赌博是被人设计,那些人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想玩死他,你去帮他还债,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秦浼冷哼一声。“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
“浼浼,那些人不是善类。”解景琛看着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秦家人将她保护得太好,人心险恶啊!
“放心吧,我遇善则善,遇恶则恶。”秦浼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斜挎包。“装备齐全,他们若是敢玩阴的,我不介意让他们领教一下我的厉害。”
他们玩阴的,她比他们更阴,他们若是来硬的,她就将人放倒,他们若是见钱眼开,她就给他们钱。
“浼浼。”解景琛很无奈。
“他们跟许安山是一个级别吗?”秦浼问,她在许安山身上栽了跟头,许安山能接住她的银针,这让她很挫败。
“不是。”解景琛如实说,整个四九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许安山。
秦浼有些失望。“我还真想跟许安山光明正大的较量一下。”
解景琛默了。
秦浼自信一笑,上前拍了一下解景琛的肩膀。“别担心,就算他们跟许安山是一个级别的,我也不怕,上次我落败,是轻敌了,这次我做了万全准备。”
解景琛看着她的表情异常凝重,她让他不担心,他就真不担心吗?她一个女同志,看着弱不禁风,如何对付那些凶悍的赌徒。
“我陪你。”解景琛退步。
“你陪我?”秦浼圆滑的指腹摩擦着他刚毅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容。“你就不担心有人认识你,然后疯狂的报复解家吗?”
“解家不怕事。”解景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你爸怕。”秦浼媚眼一眨。“你爸上有老下有小。”
解景琛语噎。
“解景四,要不,我们一锅端了。”秦浼建议道。
解景琛来了兴致,凝着秦浼问道:“怎么端?”
“我们里应外合。”秦浼一字一顿说道。
“我里,你外。”解景琛赞同,只有一锅端了,才能永绝后患。
秦浼指尖抠着他的手心。“我里,你外。”
“不成。”解景琛拒绝,在他看来,在外面安全,在里面危险,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媳妇涉险。
“你跟张浩远去,他们会有防备,只有我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同志,他们才不会防备。”秦浼将手从他大手中抽走,拍了拍他的脸膛。“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解景琛阴沉着脸,愉快什么?一点也不愉快。
最终,秦浼说服了解景琛,临行前,解景琛对她千叮万嘱,怕解景玲担心,他们没告诉她,秦浼前脚离开,解景琛立刻去副食店给高洋打电话。
高洋早就盯上了那群人,奈何那群人太过狡猾,即使得到消息,等他带着人赶去,早就走漏风声,扑了个空。
接到解景琛的电话,他是震惊又兴奋,立刻召集众人严阵以待。
昨天那个巷子里,张浩远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巷口,他等的人还没来,看一眼烈日高照的上空,不禁怀疑,秦浼是不是诓骗他。
说好帮他还赌债,却久久不见她来,早已经过了他们约好的时间,她是后悔了吗?
满心的希冀和期盼,一点一点的消失。
张浩远抬头,睁大眼睛望着烈日,阳光很刺眼,眼泪都流了出来。
“呵呵!”张浩远笑了,笑声悲凉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