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全为民实则是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具体安排许灼说过,他给忘了。
就只说大致的,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假装生气,是想让许灼来接话茬。
“现在华夏整体各方面,还是落后于工业革命比华夏早了百年的外国列强的。不说别的,国外早就用上滚筒洗衣机了,咱们国内有多少人能用上洗衣机?人家普通人都能开家用轿车,家家户户有电话了,咱们呢?这就是落后体现。想要自己突破这个难关,我们这里没人才也没技术。那么只有让外国人来本土投资建厂,可眼下没有改开,所有投资厂最好结果也是合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人家留下来,愿意在这里投资?首先你得了解人家吧,了解人家的文化,了解人家的需求,了解人家的……”
许灼一如既往稳定发挥,开始了忽悠。
他由浅入深地禀明利害。
关键是,这地方就算建成了没有外国人来也没关系。
他可以卖给国内的有钱人。
有钱人多了,会不会来这里建厂?
不说别的吧,这里靠近运河,靠近火车,就这两个便利加身,建厂什么的根本不吃亏,相当划算,人力还便宜。
“你这么弄,可不要犯当年的错误。”
许汉禹听出了点味道,不禁担忧提醒道。
当年的错误,许灼还是知道的。
全为民哼了声道:“你当小许跟那谁一样是傻子么?兔崽子精着呢。这种事不用你提醒,他自己都知道。里面的技术,我们就不告诉你了。等以后成了,你那儿交点学费,派人过来学习学习,我给批准。”
“对,你给批准。”
许汉禹是真有点生气了。
老子到时候找自己孙女婿,要你个老疯狗批准?
批你妈个头!
两个老头在后面怄气,许灼则在前面滔滔不绝讲着,规划着。
俗称画饼。
人家画饼几句话,他这不得从自己背着的八一双肩包里,拿出相应的设计图和效果图来,告诉众人未来规划如何么?
“这个图是若谷帮我画的,幸亏有她,不然话再好听也解释不清。”
效果图一摆开,众人凑上来凑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这玩意儿,就像是穿越到建成后的未来拍了照片拿回来似的。
各种角度的画面都有,都不用耗费脑子,直接看就完事了。
“有些事你们也不用怀疑,我们现在村双桥河建好后,光这双桥河每天人数都有上千,等菜市场建设好,人数只会更多。小许点子可多着呢。到时候随便出出主意,就能让天授村成为百湾镇中心。”
吃好饭时,大概是中午。
走一圈,聊聊天,看看建设,也醒醒酒,那就是下午两点了。
一群人回到了十七号,许灼立马给安排了房间。
许灼本来说要给许汉禹安排住房的,结果老头拉着几个人,贼兮兮地和全为民一同离开了这里,说回头住全为民那,让众人不用担心。
许延光夫妻,许抗美夫妻,许兮着则各配置了房间休息。
杨澄禄和方治纲则不留了,和许灼做了约定后便离开了。
剩下随行人员要休息的,要喝茶的,想留在十七号就留着,不想的就去养殖场男职工宿舍、女职工宿舍休息——许灼觉得许汉禹似乎身体不太好,但家庭背景应该比较富裕,配备了护士保姆和医生,还挺齐全。
在许灼再三要求下,老妈和许平凤才在十七号住下来。
毕竟这事儿也关系自家儿子终身大事,不管如何,还是得倾尽全力的。
做完这些他又去找了戚苦玫,戚兰合姐妹,辛苦他们一下准备晚饭,顺带着把今天晚饭的菜单给好好写一写。
全过程忙活时,薛培春和老客一直陪着。
“面对这样的事,小许还能有条不紊,已很有领导模样了。”
私底下,薛培春对老客说起许灼,竖起大拇指。
确实,这孩子哪里像是十六岁,说三十六岁他们都信。
一般人面对女方家长颇有威势的这么一大家子,即便不出洋相,也得多少拘谨,可许灼却像个主人似的,来者是客,能够安排得妥帖。
即便没有全为民镇场子,许灼也能应付得来。
薛培春自忖做不到这样。
“我怎么觉得小许这儿,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做这样的招待,似乎只是为了给他对象面子……要真在乎,不至于这么淡定吧?”
老客跟着众人也叫惯了,也开始用“小许”这个称呼了。
薛培春摇摇头:“哪能,毕竟是对象亲爹亲爷爷三叔……我当年去拜访老丈人,吓得都不知道说啥。”
“没出息。”
“你好意思说?你还不是被你舅哥们打了一顿?”
“我是被打了,可我怕了吗?”
“上门讨打,说出去好听?”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去把我几个舅哥打一顿吗?这显然不可能吧,所以这顿打我认了又如何?让让他们也无妨,毕竟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找补。”
“嘿老客,看不出来你这么闷骚啊,哈哈哈哈……”
“你俩说啥呢?”
许灼忙活好了走过来,拍拍两人的背,示意一同往旁边村委走。
“小许,办酒这件事,你还是得回头当面跟伏冬,老首长他们确认一下,这事儿你还是得听一下我们的。”
路上,忽然陷入沉默,薛培春和老客忽然又开口。
老客道:“伏冬同志的妻子,闻星同志,毕竟不是若谷同志的亲生母亲。席间,我一直在看若谷同志对她的态度。我听说……我也只是听说,当初若谷同志下乡是因为家里的矛盾,具体情况不知道。可这次你看,她和伏冬同志,和老首长之间,关系并不差。但到现在为止,只是和闻星同志打了个照面。人家家里的事,我们不好问也不想问,但咱们是朋友,以我们过来人的经验感觉……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猫腻。老薛,你和伏冬关系好,你说呢。”
“小许,我感觉得出来,你是真不喜欢伏冬,但伏冬这个人,心胸虽然跟老首长一样,可脾气不是……不是,他们许家脾气,全都跟老首长一样,一脉相承,都是那种耿直,但不心胸狭隘的。闻星同志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在意,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
“这事我也在观察着,你们知道什么多和我说说。”许灼很谦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