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摸着胡子，低声道：“听说贤妃气得，抱着皇子就去找了皇上。”
沈舟挑眉，“岳父大人还知道这个？”
苏榆笑了笑，“我也是从别人那边听来的。”
沈舟点头，“岳父大人觉得，献王这是什么意思？”
能把贤妃气到，可是不简单。
说起来，皇上的子嗣并不多。
宫里现在，也就三个孩子。
一位皇子，两位公主。
有了小皇子，贤妃只要不招惹品级比她高的妃子，这宫里，也没几个敢惹她了。
苏榆像是在回想。
“听说献王是觉得皇上子嗣少了，才出此招的。”
沈舟若有所思，“皇上收了？”
苏榆摇头，“皇上拒绝了。”
沈舟并不意外。
皇上要生，后宫多得是想要生的。
怎么着也比献王送的要好和安全些。
怎么想，也知道皇上不会同意。
苏榆又道：“我猜献王做出此事，是想让皇上在子嗣这方面多努力努力。”
沈舟失笑，“哎，献王还操心皇上这个呢？”
苏榆叹道：“听说皇上一月里，也不见得能去后宫几回，可不得担心。”
沈舟笑了笑，移开话题。
皇上的私事，他也不想知道太多。
苏榆听沈舟说起孩子像苏婉清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不再说，跟沈舟聊起了孩子。
转眼间，便到了正月下旬。
平安这小子也长开了。
沈舟也没有说错，确实是想苏婉清。
只是那张嘴和眼睛像他，其余都像苏婉清。
刘氏几人一个劲地夸，说以后平安长得好看。
沈舟左看右看，是没看出来什么。
孩子太小，他根本不敢抱。
看了一会孩子后，沈舟便去了苏婉清那边。
隔着门陪她聊了会，等春荷端来补汤，他才回了书房。
明日便要上朝了。
沈舟也得把手上的事捋一捋，到时候到吏部那边交接。
升官升得太快，又是从山西那边回来没多久，沈舟其实对这个侍讲还不是很敏感。
还以为就像之前那样，上朝，然后回翰林院，接着等散值就成。
这工作看着是挺清闲的。
可沈舟还是觉得，上班太苦了。
放假闲适惯了，突然间又要半夜起来。
沈舟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在外面租个小院子了，起码离上班的地方近。
他微眯着眼睛，迷糊着穿好衣服。
洗漱完，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几口热水，披上披风，就去了苏婉清那边。
这大半夜的，苏婉清自然是睡得正香的时候。
不过沈舟还是要过来看一看。
他轻轻喊了下，又敲了下门。
今日轮到守夜的春荷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沈舟出声制止了。
“不用开，婉清还好吧？”
“姑爷，小姐挺好的，一直没醒呢。”春荷在里面小声回应。
沈舟放下心，“等婉清起来，你与她说一声，我去上朝了，让她记得把汤喝了，我可不能帮她喝了。”
春荷掩嘴笑了下，“哎，姑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嗯。”
沈舟应了声，让春荷回去躺会后，便转身走了。
夜间气温低，好在没有风。
沈舟没有坐车，和吕长青慢慢行走在漆黑的小道上。
等到了那边时，天还是暗的。
吕长青走后，沈舟才双手插着兜，低头慢慢往前走。
到午门那边时，沈舟明显能感觉到氛围比起之前，要低沉很多。
大家都不说话，就跟他一样，插着兜，低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放假的后遗症，看来并不只是他有。
沈舟自己寻了个地方，也加入了进去。
早朝要说的事，其实并不多。
沈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等到跟着大家走了出来，他才回过神。
贺辰飞一早就注意到沈舟的不对劲了。
他走过去，打量了下沈舟的神色，挑了挑眉，“怎了，还没睡醒？”
沈舟抬眼看去，见是贺辰飞，摇了摇头。
“没有，在想事。”
贺辰飞点头，“恭喜你当爹了。”
沈舟闻言，失笑道：“这都好些天了，你这才听说？”
何辰飞耸了下肩，“不成吗？”
“成成成。”
沈舟看了眼贺辰飞的双手。
“你不会就只跟我道声恭喜吧？”
贺辰飞这下子，哪还有什么不懂。
“早准备了，回去就让人送过去。”
沈舟笑了笑，“那怎么好意思呢，太贵重的，我可不收。”
贺辰飞瞥了眼，“沈侍讲脸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是吗？”
沈舟挑眉，“我脸上说什么了？”
贺辰飞一本正经，“你脸上说，麻烦越多越好，越贵重越好。”
“哎，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沈舟微微翘起嘴角，“贺主事可不要污蔑我。”
贺辰飞扯了扯嘴角，“不是就好，那我就不担心了。”
沈舟嘿嘿笑了笑，“不管贺主事送什么，我都高兴，也谢谢您这份心了。”
两人没聊一会，便分开了。
沈舟脚步一转，去了吏部报告。
交接了一些事。
等事一忙完，他便回了翰林院。
如今他也有自己的小书房了。
沈舟心情是不错的。
这样的心情，持续到了皇上召见的消息传来。
沈舟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跟着过来传口谕的公公往外走。
这才上班第一天，就被皇上召见，沈舟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好事，想来也落不到他头上。
沈舟对于自己的位置，还是认知清晰的。
想了想，他跟身旁的公公打听了下。
听到对方说不清楚，他倒也不失望。
朝廷这边的动静，他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该知道的大动静，他自认也没有错过。
皇上找他，难不成是因为工部的那些事？
沈舟思索着，随即摸了摸怀里的纸张。
心道不管因为什么事召见他，这一回面圣，他可不能错过了。
该讨的薪，他可一直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