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可五人窝在沙发里,手机镜头在面庞前来回游移,屏幕映出五张透着光泽的脸。
谢巧巧将手机凑近鼻尖,食指轻轻点着脸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你们瞧这肤质!昨儿还泛着油光的t区,现在竟像蒙了层珍珠粉似的,连鼻头上的小颗粒都不见了。”
郑心蕾侧过脸,让晨光斜斜切过下颌线,原本因熬夜暗沉的脸颊此刻白里透红,如枝头初绽的樱花:“我这颧骨处的红血丝,竟也消得干干净净,触感细滑得像刚剥开的荔枝。”
忽听得玄关处传来钥匙轻转的“咔嗒”声,如同一粒晨露坠入碧潭。
徐心怡推门而入,藕荷色风衣下摆随动作漾起波浪般的褶皱,腕间翡翠镯子轻晃,发出细碎的清响。
她身后,徐世博正低笑说着什么,指节间还夹着半支未熄的沉香;陈青青抱着一本烫金封面的古籍,发梢沾着几星未化的晨霜;天师堂三女则如三株墨竹,垂眸静立,道袍上的云纹刺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徐心怡抬眼望见沙发上的五人,手中的翡翠镯子忽然“当啷”撞在门框上。
她瞳孔微缩,快步上前两步……
徐心怡的目光在五人面庞上逡巡,指尖轻轻掠过谢巧巧的腮边,触感如触春雪般柔滑:“不过一夜功夫,你们竟像是换了张脸——这肌肤嫩得透光,怕不是刚出襁褓的婴儿都比不得?”说着又转向郑心蕾,指节微屈,似要触碰又怕惊破这瓷娃娃般的肤质。
陈青青早已按捺不住,探身时发梢扫过沙发扶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叹:“莫不是用了传说中的‘驻颜玉露’?竟连肌理都透着莹润光泽。”
徐世博则摩挲着下巴,目光在五人泛红的耳尖打转,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某位‘小堂弟’倒是藏着不少宝贝。”
谢可可攥紧裙角的手指微微发抖,喉间溢出的声音轻如蚊呐:“是、是主人给的丹药......”
其余四人纷纷垂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颤动的阴影,恰似春湖冰面掠过的燕影。
晨光爬上她们的眉梢,将那句未说完的惊叹,都溶在了沾着丹香的暖光里。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投向徐凌风紧闭的房门。
徐世博挑眉轻叩门框,指节落在实木上发出闷闷的响:“看来得问问小堂弟——究竟给你们喂了什么灵丹妙药?”
陈青青指尖摩挲着古籍烫金封面,眼底泛起探究的光:“莫不是失传已久的养颜秘方?”
天师堂三女虽未言语,却也微微颔首,道袍上的云纹随动作轻晃,似在晨光里漾起涟漪。
五人攥着沙发靠垫的手指愈发用力,谢悠悠望着门缝里漏出的一线晨光,忽然想起昨夜徐灵风递来丹药时,指尖那抹转瞬即逝的幽蓝光泽。
玄关处的挂钟“滴答”走过半刻,谁也没注意到门把手上的铜纹,正映着某个暗影轻轻一颤……
徐灵风的房门在晨光中“吱呀”旋开。
他趿着拖鞋晃出来,宽松的睡衣带子松松垮在腰间,几缕呆毛倔强地翘在发顶。
懒腰刚伸到一半,目光猝然撞上天师堂三位墨色道袍的身影,整个人猛地往后退了半步,食指抖着在空气中画圈:“你们、你们怎么跟幽灵似的杵在这儿?”
为首的女生上前半步,道袍下摆扫过浅灰色地毯,发出细碎的摩挲声。
她抬手掀开袖口,腕间淡青色纹身如晨露般洇开:“徐先生,您昨晚纹的图案当真通了灵!我们头一回睡至天明,那些缠着心肺的噩梦竟全散了。”
她眼尾泛红,唇角却扬着笑意,身旁两人跟着颔首,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活人般的血气。
徐灵风挑眉凑近,指尖在纹身上方虚虚掠过,淡金色光晕顺着纹路游走。
他打量着三人面色,忽然轻笑出声:“昨儿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今儿倒像刚采的春茶。”
调侃让三女耳尖发烫,道袍上的云纹刺绣在斜斜射入的晨光里舒展,墨色竟也泛起了柔和的灰调,恰似被揉碎的月光浸过。
徐世博盯着徐灵风调侃天师堂三女的模样,瞳孔骤缩,下巴险些砸到胸口。
他猛地转头看向陈青青,袖中沉香随着动作滑出半截:“大师姐!这小子真是我小堂弟?十三年前见着生人就往人……如今竟能把天师堂的三位天师们逗得脸红?”话音里裹着惊诧,指尖下意识捏紧沉香木,眼底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错愕。
……
天师堂三女话音未落,徐世博已大步跨到中间,目光在谢可可、谢巧巧等人脸上来回逡巡,食指轻敲掌心:“小堂弟,可别藏着掖着!可可、巧巧,还有心怡、心蕾她们五个,到底吞了什么仙药?这脸蛋儿白里透红,摸上去怕不是比绸缎还顺滑!”说着还假意伸手要碰,被谢巧巧眼疾手快拍开,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徐灵风歪在沙发里,修长手指捏着颗碧莹莹的葡萄,指尖随意一抛便稳稳落进嘴里。
他漫不经心地挑眉:“不过是几颗洗水丹。服下后一觉醒来,体内浊物从毛孔渗出,连带着陈年暗斑都褪了,能不焕然一新?”话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手撒出的不是珍贵丹药,而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糖果。徐世博听得眼睛发直,喉结上下滚动,显然被惊得不轻……
徐灵风半垂的眼皮突然掀起,指尖叩在茶几上发出清脆声响,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差点忘了!洗水丹的门道,你去问靖琪堂哥最妥当。修真者协会里面的人,库房里保不准就藏着丹方。”
他仰靠回沙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目光扫过谢可可等人时骤然锐利,像是淬了锋芒的剑:“我也该带着她们五个修仙去了。”
……
徐世博的瞳孔骤然紧缩,原本抱在胸前的手臂无力垂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筋骨般向后微仰。
方才还带着调侃的目光,此刻被惊惶与难以置信填满。
徐灵风斜倚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轻叩扶手,节奏沉稳得如同擂鼓。
当“自己炼的”几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徐世博踉跄着后退半步,喉结剧烈滚动,仿佛要将惊呼声硬生生咽回腹中。
晨光顺着窗棂流淌进来,在徐凌风起身时漫过他的衣摆,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
他扫过呆若木鸡的堂哥,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
转身的刹那,带起的风掠过窗棂,铜铃发出一串清越的声响,惊碎了凝滞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