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我们为什么要来守着这座山啊?”
“小石头,你想长生吗?”
“长生?”
“对,长生,不受时间桎梏,不畏惧生命流逝,超脱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永远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那是当然,我们汪家人,就是为了长生才聚在这里的。”
“长生的秘密就在这座山里吗?”
“长生难求,那秘密已经被人占据,藏在了这个世界的某处,并将线索准备藏在了世界各地。我们守的这座山,就藏有一份线索。”
“那我们为什么只守山,而不进山去找?”
“小石头,你要记得一件事。长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必然是要经历一番磨难,才能摘取到甜美的桃子。”
“我们要经历多久呢?”
“也许很快,也许仍需要数百年。我们探寻这个秘密已经太久了,或许还需要很久。而且我们足够幸运,因为相较起祖先,我们距离那个秘密已经很近了。”
“因为我们守着这座山?”
“因为曾经的守山人已经被我们瓦解,他们的遗宝也就变得唾手可得。小石头,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找到那些遗宝,或者引人来找到遗宝。”
“引谁来找?”
“当然是引,能找到的人了。当你遇到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
结果他的“父亲”也并非真的幸运,他没能找到这些秘密,就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
而就算没有那个意外,到了现在也已经是九十多的高龄,未必还活着。
但汪石头又是幸运的,因为他等到了“能找到的人”。
在那个带着墨镜的人走进镇子的时候,汪石头就有预感,他要等的人,来了。
果然,这行人进入镇子没多久,就找借口进入了山里。
汪石头作为守山人,自然也自荐作为向导,为这个“科考队”引路。但他被拒绝了。
这些人果然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到这里的,自然拒绝了外人插手。
但这群人也的确厉害,即便对这座山并不熟悉,却依旧在极短的时间内摸到了山里的秘密。
而这群人里,最厉害的自然是那个带着黑墨镜的人,汪石头观察了他很久,一开始他怀疑这人姓“张”,但后来又不太确定了。
这人有点张家的本事在身,但并不是所有——他没有最标志的纹身。
但这人依旧带着队伍,找到了他们苦寻了不知道多少辈都没能拿到的东西。
没关系,他们早已经将最大的阻碍铲除,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
“还是看不到十岁之前的记忆。”陆明黎摇了摇头,“这些人居然连十岁前的记忆都不带任何回忆的,就跟完全没有那份记忆一样。”
这汪家人在小心谨慎方面简直做到了极致。
黑瞎子倒是觉得很正常,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后,就学会了用想象力制造一些东西,比如说,坐在空气上,甚至还翘着腿,没个正经样:“你知道,张家还在的时候,那些人有多嚣张吗?”
陆明黎眨了眨眼,隐约知道一点。
基本上就是,涉及到“秘密”就直接杀上门去,问都不问就杀人灭口之类的?
“汪家能在张家眼皮子底下藏那么深,一藏好几百年,最后甚至渗透到了张家,致使张家分崩离析,不谨慎点可做不到。”
还是那句话,这群人别的本事还不知道,但一定很会藏情报。
陆明黎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没说话,只是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汪石头的记忆中。
汪石头作为这个镇子里地位最高的汪家人,本事什么的还是有的,并且他知道的东西自然也会多一点。
比如说,汪家追寻的“秘密”在哪里,比如说“张家”,也比如说,他一眼就看出了黑瞎子的不凡。
“这人应该算是‘奇人异士’一类的,”陆明黎思索了一下,“他大概是直觉比较厉害的那种,所以一眼就看中了你。”
“那也是黑爷我天生不凡,”黑瞎子甚至当场自夸,“华贵天成,自然与常人不一样了。”
陆明黎:“……”
对不起,夸不出来,甚至看黑瞎子这嘚瑟的表情还觉得手痒。
其实,黑瞎子身上的秘密未必就比张祈灵的少,但与张祈灵不一样的是,黑瞎子并不乐意与人分享,甚至提都不愿意提,即便是张祈灵都知道的都不多,更别论陆明黎了。
不过陆明黎也不会多问,这些秘密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所以也无关紧要。
但单看黑瞎子现在指挥陆明黎那得心应手的情况,真要是出什么事了,八成很乐意找陆明黎。
“从记忆来看,这个汪石头与他所谓的‘父亲’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汪石头被带到这里,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适合守在这里。汪家一开始应该是期望能根据他的能力直接找到山里的东西。”
黑瞎子想了想:“那墓也颇为古怪,里面放了磁石,进去指南针都不好使,就算带了什么能认路的动物,进去也会受到影响,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他的能力说不定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里面的机关相较四姑娘山来说太简单了点,沿路做点标记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听到这里,陆明黎对这山里东西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藏得这般紧密?
这个答案,汪石头给不出,黑瞎子也给不出,只有等待张祈灵他们回来,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过汪家人可真够疯狂的。”陆明黎将视线投向了下一段记忆,“简直是从小洗脑,让他们追求所谓的‘长生’。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些汪家人未免太过执着了,即便是老得动不了都不愿放弃,就算是洗脑也太过疯狂了点。”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执着一样东西,等垂垂老矣的时候也难免会叹息“所求无望”,郁气于心却也不得不放弃。但在这汪石头记忆中的“父亲”则完全没有。
执着的过于病态,过于不正常了。
又或者是,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