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村少佐,你带石村会计,再带上几名卫兵去一趟陆军搞的海战队,今天是他们还钱的日子。”
“是。”
除村滋雄并不是大阪人,所以在这里显得格外另类。
在淞沪海军总部居然有人想上战场建功立业?哪来的缺心眼。
虽然他是负责签署借款合同,但这项决议他是极力反对的,只是长谷直树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
如今到了陆军还款的时候,他自然是很积极。
就是看长谷将军的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除村,那笔账目石村快进都算好了,到时候让他直接把账目单给陆军就好。”
“好的将军。”
为了以壮声势,除村带了他最精锐的一个小队,用来展现海军的军容。
“石村,你怎么回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成何体统,我们帝国海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哈衣,除村少佐批评的对。”
相比于除村的挺胸昂扬,石村可谓是心不在焉到了极点。
因为账目是他算的。
需要还的钱比借出去的钱多了足足四十二倍。
复利这玩意石村是见过的,但这么离谱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完全得益于当初借款合同上的文字游戏。
完美的诠释了要钱的是孙子,至少这个钱石村不太敢要。
“石村,你怎么回事,慢吞吞的,走快点行不行?”
除村滋雄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石村。
果然是和大阪人待久了,石村这个长崎人都被同质化了。
听见除村的催促,石村这才跟上大部队,同时脑海中沉思脱身之法。
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终于来到了陆军新编的海战队基地。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
远远的望去,就是几艘驱逐舰,最中间的旗舰是一艘巨大的巡洋舰。
除村滋雄心中一沉,他在当上大尉之前便在一艘巡洋舰上任职,所以对这些舰船非常熟悉。
衡量舰船的性能无非也就那么几个方面,排水量,武器的口径和搭载数量,航速等等。
航速暂时看不出来,但这几艘军舰明显比海军最新型服役的军舰体型大,武器的搭载数量也多了几门舰炮。
早知道就不该借钱给这群王八蛋。
除村滋雄心中不禁埋怨起长谷直树。
一边的石村全然没在意这些东西,一脸尿急的样子,开口说道:
“除村少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估计是早上的饭团不干净,我先去方便一下。
这信封里装的就是还款的详细账目,您先替我拿着,我方便好了马上回来找您。”
也不等除村滋雄反应过来,石村将信封直接塞到了除村滋雄手里,然后一溜烟跑了。
事实证明,尿遁和屎遁这玩意在任何时代都好用,大清第一不粘锅图里琛早就实践了这一点。
“石村这家伙,等会去我可要好好在长谷将军面前告他一状。”
信封上封了火漆,除非破坏信封,不然不可能看见里面的信件,这也是长谷直树防止除村滋雄提前查看账目。
一名陆军的中尉看见海军的人来了,立马过来热情迎接。
这次的借款可帮了他们大忙,而且还是淞沪海军头一次主动释放善意,陆军自然是笑脸相迎。
应还的欠款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海军来取。
至少到现在,两方还是其乐融融的。
“少佐阁下,我们的丸泽大佐已经准备好了饭食,正请您一起共进午餐。”
除村滋雄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对方这么有诚意,自己在礼节上也不能让人小看,不然他们又会造谣帝国海军军官小肚鸡肠之类的话。
“少佐阁下您请。”
跟随着中尉的引领,除村滋雄一路来到了会客厅。
说是会客厅,其实就是大一点的土房子,里面的装潢还是毛坯。
毕竟这里投入建设时间不长,连军事设施都没有完工,哪有那么多心思浪费在这上面。
除村滋雄对此表示理解,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别扭。
“早就听说除村少佐年轻有为,气度不凡,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一名头发花白得陆军大佐一见面便来了一句商业互吹。
除村滋雄倒是没这个心思,他只想让这群王八蛋早点还钱。
所以他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落座了。
他的卫队被引入了偏房,并不和他一同。
这次的宴会还是很够排面的,这个陆军海战队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丸泽大佐,还有参谋长和几名副手参加,全是佐官以上的中级军官,算是给足了海军面子。
接着,参谋长的一个眼神示意,早就准备好的饭食便被端了上来。
陆军对此还是花了些心思的,其中的有些饭食就连丸泽大佐都吃不上。
当然,这也只是对于他们而言。
除村滋雄看着端上来的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
羞辱,这是陆军赤裸裸的羞辱。
本来到这个破屋子除村滋雄就有些不爽,结果陆军“精心准备”的“美餐”只是堪堪比得上海军一个军曹的日常饭食。
“除村少佐,尝尝这道......”
“够了!
我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闲扯,你们赶紧把钱还了,我立刻拿去交差。”
除村滋雄突然生气,这让在场的陆军军官始料不及。
扪心自问,他们自除村滋雄来到基地就一直用着他们最大的善意招待,倒是这个除村滋雄不近人情。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丸泽大佐的面色也越发阴沉。
看来是给你脸给多了。
自己倒是自作多情了,海军和陆军的冲突永远都不可能结束,目前对陆军唯二友好的海军军官也就只有两个半人。
长谷直树,田平由布,再加上半个东内森臣。
“少佐,你这么跟一位大佐用这种质问的口气讲话, 不觉得有些放肆了吗?”
此话一出,宴会的所有人都放下了餐具,齐刷刷的看着两人,气氛很是紧张。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华夏有句古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只是来要账的。”
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未拆封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