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你快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门外是女人的声音，显然是杨梅的目前，她把雷婧和杨梅当成小偷了。杨梅赶紧过去开门，门后没有劈头盖脸的武器，只有一声尖叫和退后。
“你别过来！警察马上就来！”
客厅里是一个穿着睡衣手拿菜刀闭着眼的女人。
“你刚醒吧，菜刀拿下来，别伤着自己。”
“我早就醒了，你别过来！我女儿是打拳的，她马上也要来。”
女人明显是过于害怕和紧张，她口中是女儿，却没有听出女儿的声音。
杨梅索性喊道，“妈，是我，你睁眼看看。”
“你叫谁妈？你……女的？女的你还偷东西？你怎么进得我家？我真的报警了。”
杨梅道，“纪文花你睁眼看看我。”
“你怎么还……”女人缓缓睁眼，手里的刀柄仍然紧紧握住，“你……小梅？”
女人将刀缓缓放在身旁的电视机柜上，如释重负。雷婧以为下一秒杨梅要挨骂了，没想到下一秒纪文花稀里哗啦地哭了。
“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你偷偷摸摸干什么？这不是你家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你不知道你平时不在家我有多害怕。”
“知道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都一个人睡你房间，每天都早早睡，把门关着才感觉安全点，你不知道吗？你也不体谅体谅我，大晚上的回来就算了，还偷偷摸摸地在大房间，大房间都是存折首饰，只有贼才会……你在那干什么？你回来干什么？”
杨梅急中生智将怀里的信封掏出，“他给的，我想着有点多，我先回来放一点。”
纪文花看着杨梅，又看看杨梅身后的雷婧，眨着眼岔着话题。纪文花不知道为什么郑斌出了什么事不能跟她们一起生活，但郑斌是她的天，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她将郑斌护成是家里的秘密，是只有深夜才能出现在家里出现，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的存在。
杨梅当然知道纪文花的心思，她懒得解释，只是道，“她是我队友，我们一起训练的，教练等着我们一起回去呢。”
纪文花不再那么警惕，她看看钱，又看看杨梅，她有很多话要说，但雷婧在她一句都不敢问，她将钱重新塞进杨梅手中，“哦，训练重要，你……你下次白天再回来，妈给你做点吃的补补。”
“你快睡吧，我把钱放起来就走。”
纪文花赶紧往大房间跑去，她觉得女儿还是太粗线条了，大房间怎么让同学随便进。那里都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你要用钱，我又不会打钱，你没钱了到时候还要回家，你就拿着用吧，别……”
纪文花看着大房间里的展开的衣橱愣在原地。
“你开这个衣橱干什么？”
“哦，我也想找点衣服，最近不是天气快变热了吗。”
“这里都是旧衣服，你的衣服不在这里。”
“我就是想找点旧衣服穿，反正你也不穿。”
雷婧看出了纪文花的警惕，她没有进房间，房间里只有杨梅和纪文花，纪文花没管雷婧，将房间门关上，反锁的按钮再次被按下。
纪文花小声问杨梅为什么这时候会给钱，杨梅搪塞到说钱不够。纪文花问杨梅在哪里找到的郑斌，杨梅也没有说，她只说是郑斌找的她。
纪文花没考虑那么多，也忘记了刚才的虚惊一场，她眼眸泛光，“我就说你爸心里有咱娘俩，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他是身不由己，以后你出息了一定要帮帮你爸，一定要孝顺你爸，他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
杨梅白了纪文花一眼，纪文花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无论郑斌做什么，他都是有苦衷。无论她自己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做的不够。
“知道了知道了。”
杨梅趁着纪文花沉浸时将镜子拉开，左侧的锁眼开的就是和镜子搭在一块的接口，左侧的门还没法移动。它的上下还有连接着橱柜的手动锁。
杨梅将锁打开，这里比右侧的细长大了一倍，一股浓烈而陈旧的樟脑味。上面一排是挂一区，下面没有任何的隔层，好些衣服叠着混在一块。
“这里有什么我能穿的吗？”
纪文花道，“这里哪有你能穿的，你不是知道这里都是旧衣服，我和你爸年轻穿的。”
“我就想穿这里的，你帮我找找。”
“大晚上的你折腾我啊？我还要上班呢，而且你爸也不让我动这里。”
“他都住家里，还管你动不动？”
“他说这里是我和他青春的收藏，你爸还是很爱我的，每次来都问我有没有动过这里。”
“那你说什么？”
“什么我说什么？你爸说不能动我肯定不动，后来不是又打了一面橱给我用吗。”
杨梅想起来这间房原本就只有一个衣柜，进门右手边的一排靠墙顶天是后来打的。
“是他走的那年打的。”
“你爸没走，是他为了照顾我没地方放衣服打的。是他想把我和他的过去收藏才打的新的。”
杨梅看着面前的衣橱眼眸发亮，“他这几天动过这个衣橱吗？”
“他每次来都会开怀念一下我和他的过去，什么衣服是我们哪次约会穿的，你爸都很清楚。”
杨梅耸起苹果肌不可置信，“你说你还是他？每次来都要说一下每件衣服是干什么的？”
“是啊，他每次来就会跟我说说，也不是每件衣服，反正都会看看说说的。”
杨梅想到郑斌每次半夜三更来这次送钱时会打开衣柜看这些旧衣服，他还能对充满樟脑味，甚至有些都起了霉点的旧衣服如数家珍，这才不是郑斌。
杨梅伸手指了指一件天蓝色的垫肩呢料西装上衣，“这件他说什么？”
“05。”
“什么？”
“你爸对每件衣服都有编号，这件就是05。”
杨梅指着右边一件橙色大花连衣裙，“这个呢？”
“这没有，后面那件玫红色外套有，是07。”
“为什么连衣裙没编号？他想不起来了？”
“你爸说要有口袋的衣服才能装我们的回忆。”
杨梅表情跟便秘似的，她伸手摸了摸玫红色外套的口袋，她不懂这对夫妻的情趣，但她摸到了口袋的与众不同。
口袋里有一个冰凉的硬物，硬物的一侧触感很像是USb的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