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坊,
靠东街最边缘,这儿是坊市内当之无愧的核心所在,
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在此静静矗立着。
这座气势宏伟的府邸正是青玄宗驻守之地。
青玄宗派出的所有驻守弟子皆是在此居住。
府邸深处一间极为隐秘的密室之中。
此刻,张元海一脸色阴沉地端坐在其中。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近似透明的符牌。
这间密室处于府邸的最里端,四周被布置下了极为强大的法阵,哪怕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从外头费尽心思,也难以窥探到里面的半点消息。
密室内的空气有些压抑,僵化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张元海紧紧笼罩。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黄师兄怎会身陨。”
张元海攥着符牌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骤然变得惨白,手背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
近乎透明的符牌表面,微光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底,泛起丝丝缕缕的血丝,让他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与慌乱。
这符牌是从宗门加急传过来的,里面所承载的消息是关于黄柏泉身陨的事实。
密室之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唯有张元海那粗重且急促的喘息声在紧闭的密室中,不断回荡。
符牌上的信息不多,很简单,但却骇人心扉。
黄柏泉死了,而作为棋子的王境一,却安然无恙活着回到了青玄宗。
“这...怎么可能!”
张元海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与愤怒,猛地将符牌狠狠砸向地面。
只听“轰”的一声,由玄铁精心打造的地面应声凹陷下去,那符牌则如脆弱的玻璃一般,直接化为齑粉。
细碎的光尘如幽灵般悬浮在半空之中,在黯淡的光线里闪烁着微弱光芒,像极了黄柏泉已然消散的神魂,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与悲凉。
这消息,恰似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张元海的心头上,让他瞬间陷入了迷茫、慌乱与愤怒交织的旋涡之中。
张元海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黄柏泉所设下的局,虽然他并未全盘知晓,但大致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按理说,最终的结果应当是黄柏泉安然无恙地归来,王境一与另外两人则必死无疑。
然而,现实却与他的预想背道而驰,设局之人身死,而被当作棋子、垫脚石的王境一,却毫发无损地活着回来了。
“黄师兄可是筑基期后期的修为,实力在整个庆南国都不容小觑,能够灭杀他的人屈指可数,怎么就会死在那洞府中?
而王境一不过是刚刚晋升的筑基初期修为,却能全身而退.....
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张元海低声自语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思绪如乱麻般在脑海中急速转动。
突然,联想到黄柏泉前往那处洞府的目的,张元海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黄师兄的计划提前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便如疯长的野草般,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如果不是计划败露,那王境一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如此推算下去,那百草坊底下隐藏着的金丹期宝藏这个秘密,是不是也已经被王境一知晓了?
当初,黄柏泉一告诉他,百草坊的地下隐藏着一座金丹期修士留下的宝藏。
还让他接替这百草坊的驻守之位,等待时机成熟,便可将宝藏开启。
从黄柏泉卸任,到他张元海接任,一切原本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十分顺利。
然而,如今却在夺取血灵玉这一关键环节上,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岔子。
黄柏泉死了,王境一活着,而至关重要的血灵玉也不知所踪。
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断,血灵玉极有可能就在王境一的手中。
并且百草坊的秘密也很有可能已经被王境一洞悉。
若是这个秘密真的暴露出去,那黄柏泉与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可就岌岌可危,最终很可能功亏一篑。
“不行,我得好好想想对策。”
张元海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黄师兄虽死,但我也要将这金丹期修士的宝藏收入囊中。”
张元海心思如飞般急转,开始仔细地推敲着每一种可能的情况与应对之策。
时间在静谧中缓缓流逝,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张元海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与谨慎交织的光芒。
显然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我现在要做的是先按兵不动。
若是王境一真的知道金丹期修士宝藏的事情,以他目前的情况,应该也只是知晓大概,并不了解全貌。
他想要对这个秘密有更深入的了解,必定会来百草坊查探消息。
而且,以修仙者一贯的性格,这种关乎巨大利益的事情,大概不会声张,只会想着一个人独占。
如此一来,倒是容易解决。
这百草坊怎么说都是我自己的地盘,想要解决他,办法多的是。
当然,若是王境一不知晓百草坊的秘密,那就更好了。
那等过些时日,寻个合适的时机去那处洞府查看一番,看是否能找到血灵玉。
如果那洞府没有血灵玉,再寻个时间回宗门试探王境一一番,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夺取到血灵玉。”
张元海嘴里自语着,脑海已然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又仔细梳理了一遍脑海的计划,觉得没什么纰漏,张元海当下心里便是安定了不少。
虽然黄柏泉的谋划出现了意外,但还没到无法补救的地步。
只要自己小心应对,精心谋划,这金丹期修士的宝藏仍旧能够紧紧被攥在他张元海手中。
“哼,小子,莫要以为有点机缘就能与我对抗。
与我相比,你还太嫩了。”
张元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