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
此话一出,夏以松瞬间警觉起来。
二弟的名头除了化山镇,最多在丰州城能打探一二。更别提他上次公开露面都是四年前的事,怎么会有除了投机以外的人下注。
据小二说,散客的投机下注都是小额定量,金额少。
但一般五楼对学子下的,就非重注不可了。即便是给了他玉牌的权贵,也不过是三楼的客人。
见到两位兄长神色凝重。
夏有米连忙打岔道:“恬宝,我们也来玩一玩吧!除了前三甲,还能押第九名、第九十九名,还有入榜的最后一名。”
“好啊!我要押二哥哥!”
两姐妹兴致勃勃地开始为夏以柏预测名次,夏以松便没有揪着方才的事不放,也为二弟下注。
豪气的大哥,直接给六个名次都下了重注。
看得夏有米眼里冒出星星。
还忍不住想,大哥从前只是气质上像霸总,如今,是行事上也完全不输霸总。
砸钱的样子,简直太帅了!
看得夏以柏扶额无奈苦笑,忍不住给自己玩两注,分别是九十九和最后一名。
至于夏有米,还是打算跟着夏有恬的思路,在名次的估算上比较靠前。
重仓第九名,小押前三甲。
最后,
等菜一上齐,店小二便喜滋滋地抱着托盘出去了。
他今日可是赚大发了,光赏银就拿了不少。别说这位举人老爷的信息,还能卖个高价,不过,也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闷声发大财,他也悄悄投资了夏以柏两注。
等回到住处,夏有米才跟兄妹三人讲了自己之前在京城和扶诗的交集。
先前,
她还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清楚自己帮了她。
但,一再确认兄长没有结识五楼的贵客后,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选项。
“你是说,这五楼的注,是侯府千金下的?”
“很可能。”
“但,五楼是皇亲国戚。”夏以柏有些不解。
“侯府千金的娘亲,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两家自幼有诸多往来,据说,侯府世子还是太子殿下的玩伴,这般身份,能进五楼并不奇怪。”
“二姐姐说得对,此事我感觉并没有恶意,兴许是人家想要感激咱们家,打探了家里的情况顺手为之罢了。”夏有恬补充道。
她笑得十分惬意,让两位兄长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细想,我们家确实没什么好被惦记上的。”夏以柏恢复了轻松的神色。
“也是。”
夏以松虽口头上附和着话,但眼神闪动,并不太坚定。
这一异常,瞬间被夏有米敏锐地捕捉到,她这几年是有些懈怠了,但在京城,扯上复杂的权贵关系,就不得不紧紧皮。
还是得要问清楚。
夜间,
夏有米独自一人敲响了夏以松的书房门。
她上来就直抒胸臆,没有半点要客套的。
“大哥,可是有何变故,兴许我能帮着分担一二。”
“唉......”
“说说吧,大哥。”夏有米上前拍了拍夏以松的肩膀,虽然高举着手有些费劲,但她能感知到夏以松有时也需要一定的鼓励和安抚。
半晌,夏以松做好了心理准备,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丰州城,新的宅院底下,埋着一封信,里头是状告京城某一位高官的罪证。信上并没有直言那人是谁,但列出了几点信息,只怕相关之人能轻易分辨出来。”
“大哥,那东西你可带着?”
“没有。”
夏以松的声音压低,跟夏有米分享了藏信的地点。
“所以,大哥是怕那人寻到我们夏家去,又或者对方无须查证,直接认定了我们跟前前宅院的主人有牵扯,直接断了二哥的前途。”
“二妹,还是你想得周全。”
“原先,我并未想到这一层面,准备找个可靠的人,将东西匿名交出去。”
“但......”
夏以松神色复杂,跟夏有米坦诚道:“但,正如你乔装找乞丐帮忙递信,都能被人轻易查出来,我们想要悄无声息地交接,只怕是也很困难。另外,前屋主说是调任,实际上,明升暗降,如今,只怕成了一抔黄土。”
“!”
夏有米神色一凛。
“大哥,你这消息,是从何得知的。”
“不知何人,不经意间,有人在药堂附近谈论起此事。你是说,有人故意想让我知道,前任屋主的下场?”夏以松的反应也很快。
他还是太大意,这兴许是他人有意为之。
“这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但,既然敢说,就不怕你查探,只怕前屋主的下场不大妥当了。”夏有米拧了拧眉心,他们现在可没有跟权贵斗争的实力。
而且,二哥向上的这条路很可能都会被阻。
在原文中,万事都有男主挡着,女主更多地聚焦生活与情感。
如今那份依仗没有出现。
光靠他们蝼蚁般的分量,还真办不动大事。
“此事,先不跟二哥说是对的,难免会有人故意试探。毕竟,他才是要进入官场之人。”
夏有米只能暂时往好处想想。
夏以松将事情瞒得很紧,暗处的敌人也许并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有心要调查他们的底细,也可能是冲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夏以柏去,但二哥志不在京城,也有可能,会让对方直接放弃针对。
“嗯,暂时就咱俩知道。”
“大哥,没事,家中劫难已过,未来只有更多的好运好报,早些歇息吧!”
“走吧,送你回去。”
“没事,就几步路。”
“呵呵,就怕你直接原地睡着,睁眼这么大半天的,明个儿午饭都不必叫你起床了!”夏以松总算恢复了心情,开始跟夏有米说玩笑话。
“那是!睡要睡够,吃也要吃好,大哥,明日我想吃城东的片皮儿烤鸭!”
“好!给你带些糖串儿可行?”
“耶耶!”
月光下,兄妹俩都笑得开怀,一个有心开解,一个是重担有了人分担。
夏以松睡下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惬意,他是长子,即便在前三年受着爹娘全部的关爱。
但那会儿记忆尚浅,早忘了是什么滋味。
更别说,爹那会儿正在狱中,娘亲也四处寻人帮忙,无暇顾及他太多。
等到弟弟妹妹出生,他便自觉承担起了长兄的责任。
学会护着他们,教他们道理,开解心事。
但,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兄长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