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泊淮忍不住幸灾乐祸,只要被祸害的不是自己,他其实还挺喜欢看别人的热闹,他也不多嘴戳破。
他感觉这个萧璟比裴梓隽还讨厌!
嗯,最好他们狗咬狗!
可予欢听了梓隽的话却信以为真了,便软声道:“既然如此,不若就让他先歇息一日。”
萧璟心下一暖。
下一瞬就听予欢继续道:“给他留足了吃的,待他好些了再自己回京,或者等我们吃完了顺便将他送去就近的万佛寺,在那里休养几天也行。”
裴梓隽一听心情舒畅了,附和道:“嗯,我给寺里多留些银钱,让他们用心照顾着些。”
予欢听的满意,“那我们就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好快些赶路。”
“唔……”萧璟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缓缓的张开了眼。
“你醒了?”予欢听到动静,顿时走到榻边道,“你若累就再睡会儿。”
“不用了,”萧璟挣扎着坐起身:“就是突然晕倒了,现在已经无碍了。”
他不醒能行吗?
再不醒,就被发配去万佛寺了。
原本他看沈予欢与裴梓隽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又私语着什么,他又插不上话。
这才临时起意,无非也就是希望沈予欢注意到自己。
哪里想到被裴梓隽不动声色地摆了自己一道。
萧璟坐起身,看了眼众人,道:“抱歉,我拖累大家了。”
“你身上有伤,身子吃不消也正常,要说抱歉也该我说才是。”予欢说得有些内疚,“既然醒了那就过来用早膳吧。”
予欢坐在桌边,又和夏泊淮道:“让你们为我受累了,大家就先凑合一顿吧,待回去我给大家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答谢诸位。”
夏泊淮听得有些别扭,转身坐在了孔怡翠旁边的长凳上,“可以用膳了吗?我饿了!”
孔怡翠脚痛站不住,早就坐下了,顺口道:“又没人绑着你,饿你吃啊。”
夏泊淮给她拿起汤匙,塞她手里道:“吃你的!”
裴梓隽眸色幽暗了瞬,却转身出去了。
待片刻方才进来,他的手里却端了一碗煮好的马奶,放在了予欢手边上。
予欢的视线不免落在他红肿发亮的脸颊上,抿了下嘴角道:“坐下吃吧。”
孔怡翠看了眼那碗奶浆,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移开了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
夏泊淮只当自己眼瞎了,什么也没看见,拿了汤匙搅拌了下碗里的食物。
卖相不怎么好看,闻着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吃起来怎么样。
可原本对着碗里的肉糜面汤,都没抱什么希望,不想吃上了发现味道竟出奇的好。
孔怡翠一边吃一边连连称赞。
夏泊淮和萧璟更是感觉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食物,也加上的确饿了,吃相很是豪迈。
一碗只几大口就吃完了。
裴梓隽看得很是嫌弃,暗道便宜他们了。
早知如此,他给做好了。
他最是知道予欢的厨艺有多好,不过再好吃的食物,他也习惯了尊医嘱的细嚼慢咽,怎么也吃不出夏泊淮他们的豪迈来。
予欢特意多做了些,不想被这几人给一扫而空。
尤其是萧璟和夏泊淮,那么大的碗,他们每人吃了两大碗,还有些意犹未尽,只因为没有了。
待洗干净了碗后,众人便准备回京。
都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只是在如何回去的时候犯难了。
来时都好好,无端多了两个伤员。
就算萧璟勉强可以自己骑马,可孔怡翠伤的是脚,却无法自己骑了。
予欢是完全不会骑马,来的时候是裴梓隽背着来的。
就算她会骑马,现在她有身孕,大家也都不会让她自己骑。
予欢迟疑地道:“不然我和怡翠一匹?”
“不行!”
“不行!”
几乎是几人同时出声反对。
孔怡翠道:“帮我扶上马背,我小心些,应该能吧。”
裴梓隽墨眸闪了,“出去再定吧。”
说着,他拉着予欢的手腕就往外走。
到了外头,予欢看见了突然冒出来的临风和如白,“你们两个何时来的?吃过早膳了吗?你们来晚了一步,若早来上半刻钟,也能分到一碗……”
“夫人放心,我们吃过了。”
如白和临风恭谨的,有些生硬的回了一句。
随后看了眼自家主子,低下了头。
他们早就来了,只是自家主子不许他们被夫人发现罢了。
予欢还要再说,身子一轻,还不待她花容失色,已然坐在了马背上。
眼睛一花的时候,裴梓隽已然一个旋身坐在了她的身后,将她抱稳,打马就走。
他的动作过分自然流畅,等予欢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儿带着她们已然出了院子。
她急声道:“等下,怡翠还没出来呢。”
裴梓隽眸里闪过一抹邪肆,“放心,还能扔下孔姐姐不成?”
予欢伸着脖子回看,眼见着夏泊淮抱着孔怡翠出来,星眸正好望过来,透着些凛然之色。
斜亘在眉头上方的那道剑痕都竖起了几分,给他添了几分匪气。
予欢收回视线,放松地窝在裴梓隽的怀里,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现在再计较规矩或是避嫌什么都来不及了。
随便别人怎么想她吧!
走了一段路程,裴梓隽没听到她说一句话,不由垂眸看她。
见她眉尖微蹙着,紧抿着唇角,似有心事的模样,不由道:“在想什么?”
予欢想得很多,自是不想和他说,但却道:“现在事急从权还好说,等进城的时候可怎么好?”
裴梓隽暗松一口气,“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如白通知如影安排接应了。”
予欢知道梓隽向来心细如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还是你想得周到。”
裴梓隽听到予欢姐姐称赞自己,心情分外愉悦地勾起唇角。
予欢偏头看了眼后头与夏泊淮共骑一乘的孔怡翠一眼,侥幸地又道:“我倒是还没什么,若是怡翠被人看到与晋王骑一匹马就解释不清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裴梓隽面色凝肃起来,“恐怕麻烦真的来了。”
“什么?”予欢不明白裴梓隽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抬起眼看他。
眼见裴梓隽目视着前方,面色多了几分冷肃。
予欢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去。
待看清数丈之外端坐在几匹马上人时,只感觉脑袋翁的一声,心跳仿佛有那么刹那的停顿,眼前晕眩了下。
打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霆和赵玄兄弟。
赵玄一脸见了鬼的望着他们这方向。
更准确点说,是看着予欢身后的方向。
而赵霆的一张脸已然黑成了锅底色,双眼几乎喷出了火般,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