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郡主听不得裴梓隽一点不好,顿时大哭,“大哥你也不疼我呜呜,你不帮我就算了,刚刚竟还当着他的面反对……”
赵霆眉头蹙起,“看着你跳火坑,我就是疼你?况且他是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你?”
赵和顿时带着哭腔道:“他的身份怎的就配不上我,他……”
“够了!”长公主当即厉喝一声。
赵和张口欲言,对上母亲那凌厉的视线顿时掩面啜泣起来,心里都是无望和担心。
长公主眼神微闪了下,也不安抚女儿,也该让她长长教训了。
至于儿子赵霆,他还不知梓隽是秦王的儿子。
她的这个长子,这些年来一直因那个小贱人怨怪自己,与自己并不亲近。
处处和自己唱反调,有些隐秘之事,她就算有心告诉他,他也不给她机会说。
此时闻言不免迁怒,厉喝道:“我还没说你,你媳妇怎么回事?竟敢在外面厮混,还敢彻夜不归了,越发没个规矩体统。
现在又把自己弄得不死不活的样子。平时我调教她,你左拦右挡着……
还有,我听说她的脚会跛?”
赵霆闻言心一下提起,“不会,她不会跛脚……”
他绝不会让她跛脚的!
赵霆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长公主向来强势,直接打断赵霆,“你记住,我长公主府没有身体残缺的世子妃!”
“咣当——”
忽然里间儿传来不算大的一声物件儿落地声。
几人同时看向里间儿门口。
“有人偷听?”和安疑惑道。
赵霆眉头紧蹙。
长公主不以为然地淡淡一句,“让人处置了吧。”
……
这边,裴梓隽和予欢出了公主府,一眼看见萧璟竟然还巴巴地等在外头。
脸色更黑了。
不由微微偏头看了如白一眼。
随后裴梓隽扶着予欢进了马车。
予欢心中记挂着怡翠,心事重重的,都没留意到萧璟。
萧璟捂着腹部,一副无法行动不便的正想上前跟着进马车。
如白一个箭步挡在了萧璟面前。
萧璟看着面前的黑小子,“有事?”
如白皮笑肉不笑地龇着白牙道:“萧爷不便再同车,您自便吧。”
他心里冷嗤,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没点自觉!
回来的时候就拿腹伤当幌子,路途远,他跟夫人蹭车也就蹭了。
如白转身和临风嘀咕道:“有些人真没眼色,总往咱们夫人跟前凑。哼,怎么的,想做夫人的面首啊?这得先去当小倌学学怎么服侍人才行,可不是靠死皮赖脸的。”
留在原地的萧璟目光阴鸷,如鹰隼,眸里杀机弥漫!……
予欢被裴梓隽带进了酒肆雅室里,人还有些恍惚。
裴梓隽很清楚她是在担心孔怡翠,扶着她坐进座位里。
亲自去浸湿了帕子,坐在她旁边的椅子里。
他捉过她的手,打算为她擦手。
予欢方才如梦初醒地回了神,赵霆的话瞬间在脑海中回荡起来。
随即想起她与他这两日在一起的画面。
实在太过荒唐了。
予欢的瞳孔缩了下,只觉得羞耻无比,如被刺了般地缩回了手,满心都被懊悔填满。
她不敢去看裴梓隽,从他手里拿过帕子,“我自己来。”
裴梓隽感受着她忽然的疏离,眸色幽暗了瞬,也不勉强地松了手,若无其事的道:“孔姐姐的伤势很重?”
予欢擦着着手指的动作微顿了下,被转移了视线,不由叹了口气,“嗯……我听汀兰说怡翠的脚有可能会跛。
而且,汀兰还说,怡翠回来的时候是昏迷的。”
裴梓隽闻言眉头微蹙,回想了下,“按说,不应该会如此……”
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看来她们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予欢抬手捏着额头,这才是她所担心的。
她也怀疑赵霆和怡翠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裴梓隽见她如此苦恼,不舍得她费神,“你别担心,回头我让赵玄打听一下,另外再让他看顾孔姐姐些。
若孔姐姐真的跛了脚,我亲自护送她去神医谷请先生帮她医治。”
予欢也是有所打算,微微颔首了下,暂且也只能如此了。
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须臾,临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主子,饭菜送上来了。”
随即,房门才被打开,两名伙计端着饭菜送了进来。
予欢暗松一口气。
食物的香味儿弥漫开来,她的肚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咕噜了几声。
予欢呼吸一窒,立即转移视线,“我进去的时候你们都说什么了?”
裴梓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拉长音的‘唔’了声。
待伙计出去了,他拿起筷子递给她,眸光里都是耐人寻味,慢吞吞地道:“也没什么,就是应予欢姐姐的要求,回绝的这门亲事。”
“什么……”予欢忽地一下站起身。
什么叫应她的要求?
裴梓隽跟着站起,他的手握着予欢的手臂,“看予欢姐姐激动的,我回绝了婚事而已,就这么高兴?”
予欢呼吸梗了下,推开他的手,辩解道:“我没有……”
裴梓隽却伸出手将她按坐回椅子里,带着些安抚地道:“放心,他们理亏在前,若还要脸,应该识趣的不会再提这件事。”
予欢瞪着裴梓隽,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她颇有种一步错步步错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此行的冲动行为。
也许就不会弄得如此心虚被动,简直太过失策!
裴梓隽难得看着她脸上流露出这种丰富的表情,莞尔一笑,“快吃吧,等下凉了,口感该差了。”
予欢一下没了食欲,味同嚼蜡。
斟酌了须臾后,她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裴梓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先用完膳再说吧。”
予欢被他那仿佛洞悉人心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只能暂且偃旗息鼓。
裴梓隽看着她那快被心事淹没的模样,心下微微一叹。
接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用膳。
待两人从酒肆里出来,上了马车,予欢眼见裴梓隽也要跟进来,她登时想到他为她告假两三天了。
他有多忙她很清楚,不由道:“你若有公务就先去忙……”
裴梓隽只是顿了下,直接进了马车,“我和你说点事再走!”
“何,何事?”予欢有些紧张。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裴梓隽还记着在山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