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法器掠过极北冰原时,松豆豆指尖的瑶光剑突然转向,剑脊“斩念”二字渗出的剑意,竟在冰面蚀刻出苏子柔的轮廓。他按住灵珠,七颗星石中代表天璇星的碎片剧烈震颤,映出玄医门禁地深处翻涌的黑雾——那黑雾里缠绕着的,正是苏子柔发间青玉簪的残光。
“苏姑娘有危险。”松豆豆拂袖挥出剑决,法器如流星般调转方向。林羽袖中冰刃自发凝成罗盘形态,指针却在指向玄医门时裂成两半,露出底下刻着的血字:“医剑同源,必遭反噬”。
玄医门百草园已化作血色沼泽,苏子柔跪坐在中央药鼎旁,素白襦裙浸满墨绿汁液。她怀中紧抱的曼陀罗正在吞噬她的精血,花瓣上的噬灵纹与松豆豆灵脉中的黑影产生共鸣,在她眉心勾勒出迷你北斗阵,摇光星位置嵌着的,竟是松豆豆的剑意碎片。
“松公子!”苏子柔抬头,瞳孔映着曼陀罗花蕊中的魔尊残魂,“这些灵植在借我的healing术复活黑影!它们说...需要双生剑心的血才能解开最后一道封印...”她话音未落,藤蔓突然穿透她手腕,将她拖向沸腾的药鼎,鼎中倒映的不是药液,而是松豆豆持剑斩向林羽的画面。
松豆豆挥戟斩落藤蔓,却见戟芒触及苏子柔时自动转向,在她袖口割出一道血口。那血液滴在冰面竟凝结成冰晶,内里封存着玄霄真人兵解时的残念:“医心转世者,乃剑心执念所化...若要斩尽黑影,必先斩情断念。”
“她是玄霄真人用执念造的容器。”林羽冰盾挡开扑面而来的黑雾,盾面映出苏子柔记忆碎片——千年前剑心镇守忘川,因思念医心泣血成莲,那莲子便化作了初代玄医门主,而苏子柔作为其转世,灵脉中流淌的正是剑心未竟的执念。
曼陀罗突然发出尖啸,所有灵植根部裂开血口,吐出与松豆豆一模一样的黑影。黑影持着染血的瑶光剑,剑脊刻着的却不是“斩念”,而是“念斩”——正是玄霄真人兵解时,因悔恨而反向刻下的剑意。
“双生剑心,一正一邪,你以为斩碎同命契就能摆脱羁绊?”黑影裂开嘴,露出苏子柔般的温柔笑意,“她的灵脉连着你的执念,我的存在便是你的心魔。”它挥剑斩来,招式竟是松豆豆下意识教给苏子柔的“瑶光初现”。
苏子柔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曼陀罗花蕊:“松公子,用‘太极剑诀’斩断我的灵脉!玄霄真人说过,容器的使命...就是盛放希望后碎裂。”她指尖飞出十二道金针,布成“九宫锁魂阵”,强行将自己与黑影的联系锁入阵眼。
松豆豆握剑的手颤抖,却在触及苏子柔眉心时,看到了她记忆深处的画面:每个轮回里,苏子柔都会在玄医门等待持瑶光剑的人,用自己的精血为其修补剑心裂痕,哪怕知道自己只是执念所化,仍甘之如饴。
“原来第七块碎片...是你。”松豆豆轻声道,瑶光剑自动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剑意,一半是医心。他将医心之刃刺入苏子柔心口,却见金光闪过,伤口处开出一朵冰莲花,花瓣上凝结的不是血,而是林羽的冰系灵力。
林羽冰刃同时刺入黑影眉心,三色灵力在阵眼处轰然炸开。苏子柔化作光点融入松豆豆灵脉,在他识海深处种下一枚玉简,里面是玄霄真人最后的传音:“双生非定数,共生方为道。若见摇光暗,当知念未消。”
药鼎炸裂,露出底下的青铜祭坛,中央悬浮着最后一块命牌——摇光星“天璇残片”。残片与松豆豆掌心星石融合的瞬间,天际北斗七星齐明,摇光星的黑影化作流星坠落,在极北冰原砸出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隐约可见缠绕着锁链的剑柄。
松豆豆接住脱力的林羽,发现她左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与自己相同的北斗纹路,只是天枢星位置嵌着一枚银针。瑶光剑重新合一,剑柄交手握痕旁多了朵冰莲,花瓣上凝着的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苏子柔最后的精血。
“剩下的碎片在裂缝里。”林羽指着极北方向,冰刃在掌心凝结出苏子柔常戴的青玉簪,“但现在我终于明白,黑影的源头不是剑心,是我们不敢承认的...对彼此的依赖。”她耳尖泛红,却在松豆豆凝视时,主动握住了他持剑的手。
冰晶法器再次升空,松豆豆怀中的灵珠轻轻震动,玉简中的剑诀自动补全:“太极生两仪,两仪化三清,三清分四象,四象照五行,五行衍六合,六合定七星,七星归太极,情念破万劫。”他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最后的剑心碎片,还有玄霄真人藏在执念深处的真相——关于混沌血脉、关于双生剑心,更关于医与剑,本就不该割裂的宿命。
而在他们脚下的血色沼泽中,那滴混入苏子柔精血的黑影悄然凝聚。它有着松豆豆的轮廓,却长着林羽的冰蓝色眼瞳,眉心嵌着的青玉簪残片上,“玄”字裂痕中渗出的,不知是魔气还是未竟的情念。它抬手凝视掌心的北斗纹路,嘴角扬起的弧度,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