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大人!您会带领我们摆脱完颜王庭的统治...对吧!”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而苏祈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小七,两个人怔怔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匈奴人。
随后乌卡西沉声为苏祈讲述了这几年里,发生在草原上的事情:
在草原上,与其说是人类的社会,更不如说是更高级的动物社会。
完颜王庭在几年前还只是完颜部落,那个时候草原上的众多部落更多的是一致对外,通过战争掳掠来扩大地盘以及获取生存物资。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完颜部落渐渐的得到了各个大部落的拥护下,当大燕开始发兵欲要解决掉匈奴,吞噬西域众部落的危亡之际。
王庭出现了。
如果站在匈奴人的视角去看王庭的话,一开始的王庭很励志,也很强大。
它聚集了草原大小众部落抵御了大燕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然而就在它快要顶不住的那一天。
战争忽然结束了。
大燕仿佛一个发狂的机器人忽然被拔掉了电源一般,忽然停止了运转,就连同他们对战几年的燕国大将军都被紧急诏离了大燕长城。
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
原本王庭紧绷的心弦在战争忽然停止之后忽然就断了。
没有了需要对抗的外敌,王庭逐渐变得腐败了起来。
一方面他们渴望和平,因为他们也害怕大燕将他们赶尽杀绝。
而另一方面王庭的人却又渴望战争,因为只有战争,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才会拧成一股绳,只有战争,他们才能确立王廷的尊贵。
常说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王庭便是如此。
然而王庭幸福了,就苦了他们这些草原上渴求和平的平民牧民们。
也就是类似哈尔部落拉索部落这样,被看不上眼的小部落。
随着乌卡西的讲述,苏祈沉默了,因为她忽然感觉事情好像在逐渐偏离轨道。
“祈大人,您是有神力的人,请您带领我们摆脱王庭吧!”
乌鲁鲁低下头,义正言辞道。
见苏祈沉默,乌卡西也复述了一遍,随后将头低下。
看着面前向自己表明忠心的二人,苏祈忽然脑袋一片空白的抬起头,看向远方逐渐沉入重峦的夕阳。
太阳下山了,明天还会升起。
有了权力了,明天还会放下吗?
她似乎最开始...好像是为了帮助小七造势吧...
可是现在,无论是乌卡西、乌鲁鲁、乃至于哈尔部落的其他人。
他们似乎都将她苏祈当作了能够将她们拯救于水火的“神嗣”,都在考验她,期盼她是个好人,能够带领草原的这些被欺压的部落站起来。
可是...
可是她并不想这么做啊!
她帮助他们,是因为帮助他们能帮助到小七,可是现在本末倒置了,小七没有得到一点帮助,而他们却将自己看成了救世主。
她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她只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完成任务,能够保护她喜欢的这群孩子啊。
苏祈陷入沉默,一言不发的抱着小七向一旁走去。
没有得到回应,乌卡西和乌鲁鲁纷纷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后看向向着马匹走去的苏祈,以及她怀中的小七。
夕阳照在她的身上将影子拉的很长,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小七眨了眨眼睛,从怀中看向苏祈的侧颜,她的表情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很多时候,她都猜不懂身边的这个明明是个女孩却总是一副男人模样的苏祈。
她好像总是把很多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总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哪怕她们愿意为了苏祈承担。
因为苏祈,值得她们一同共患难。
不过...既然苏祈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求。
想必她也一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吧?
小七这么想着,随后顺势借着夕阳那晃得刺眼的阳光将脸埋进了苏祈的怀中。
嗯...香香软软的。
...
又是几个时辰,苏祈几人又一次回到了拉索部落。
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暮色已至,苏祈背着已经睡着的小七走在部落周围。
乌卡西他们还想帮苏祈背一会,被苏祈拒绝了。
几人来到帐篷前,苏祈点着了携带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那个叫熊祁的老人还闭目坐在那里,看起来就好像从他们走后就在没有动过。
苏祈叹了口气,拉过乌卡西和乌铁西他们二人到帐篷外:
“你们一会和他好好说一下,顺便将那个叫努尔赫尔的脑袋给他看看,告诉人家咱们帮他们报仇了,”
“好...可是祈大人你真的决定了帮助我们召集其余的部落,去一起摆脱完颜王庭吗?”
乌卡西没想那么多,苏祈说完就提着装有努尔赫尔的脑袋就走,而乌鲁鲁则是留了下来好奇的询问。
苏祈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助你们,只是以后我可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好!如果真的如同祈大人所说,我们哈尔部落万死不辞!”
乌鲁鲁在暮色中露出一排牙齿,对着苏祈笑着用手掌拍了拍胸口。
而苏祈则是背着身后的小七,看着乌鲁鲁那股子纯洁笑容,心里叹了口气。
万死不辞吗?
说起来倒是轻巧。
还没过一会,忽然身后就传来了慌慌张张地声音,苏祈回过头,发现乌卡西手里还提着装有努尔赫尔脑袋的布包,站在他们的身后。
看见苏祈和弟弟乌鲁鲁后,乌卡西深吸一口气,将脑袋低下:
“熊祁死了。”
“啊?!”
乌鲁鲁不敢置信的站起身进了屋子,过了一会神情悲痛的走了出来点点头,借着火光苏祈甚至能看见他眼角的泪光。
苏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叹了口气:“去帮忙把他们埋在一起吧。”
乌鲁鲁和乌卡西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两个草原汉子离开了。
对于熊祁死亡苏祈其实早有预料,毕竟今天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过那种“自杀”倾向,而对于他来讲,或许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死亡对他来讲可能才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