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里,心相融医院就都在煎药。
天一亮,何院长一边着手向社区分发,一边到处给中药材商家打电话,采购相应的药材,怕秘方泄漏,甚至都故意分开采购,混淆采购。
他充分领会了沈在心的用意,心里也有一种兴奋,觉得这一次,医院要一战成名了。
但治疗哪有那么快呀。
到天黑,头天夜里煎的药才出去三分之一,哪怕都在攻关社区干部,但没用,药在未经验证实效前,说服人难呀。
包括何燕的妈妈和何燕,两人也感冒了,早晨,何院长就派人把药送过去,然而中午的时候,他拖着一身的疲惫进家,早一步退休的老伴还在床上躺着呢,何燕硬撑着去上班,中午回来歪沙发上都不想动,送来的袋装中草药在冰箱里睡大觉,二人都是抠着西药颗粒,吞水顺服。
何院长震惊说:“我要不回来,你们病死呢?给你们说了,我们医院连夜奋战,研发出了特效药,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何燕说:“花了几亿吗?无非是你干过中医院,天天宣传中医无毒副作用,想让我们少吃点西药而已,都是学医的,你当我傻呀,西药有毒副作用,那是因为临床严谨,中医没有毒副作用,那是根本没有相关数据。”
何院长都快求她们俩了。
你说吧。
明明我们药都出来了,她们不吃,这还是心相融医院院长的家属呢。
实在没办法。
何院长说:“你们不给我面子,给老沈和沈在心面子好不好,这父子俩研发的,我们连夜加班,都是在煎药。”
说到沈在心,没人的时候,何燕都是牙痒,追他呢,他说他没离婚,没离婚,不打算离婚,老婆还怀孕了,突然一天,他闪你一回,姜惟姜总上位了。
她哼了一声说:“就不喝。你不提沈在心还好,你一提他我就不开心。”
她妈一样。
她妈说:“你现在给他们家累死累活的,咱闺女,他看都不看一眼。我也不喝,不喝嗟来之药。”
何院长震惊着。
他忍不住说:“何燕。不是爸说你,你这条件,你比不过人家姜总,人家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能力有能力,人家对沈在心还用心,你不在身边你看不到,那对沈在心好的,出差回来做了饭,能送饭到医院,沈在心小跑去车里吃饭,我看得真真的,你能比吗,你做过饭吗?还有,一天到晚邋里邋遢,你收拾收拾,描个眉……”
何燕无力地申辩说:“我医生。”
何院长问:“谁规定医生就不能貌美如花的?人家沈在心跟美容医疗机构合作,那美白,那丰胸,做培训的时候,我也去听过,你去呀,他能收你钱咋的?美白产品也出来了,姜总飞外地,找的企业代工,设备就在医院里躺着,疤瘌都能辅助外科手术,给你抹平之后做塑形修复,然后利用烤光着色,让你看不出来。”
何燕妈妈就有个大疤瘌,小时候在老家,被人用镰刀碰伤的,她都忍不住说:“尽吹牛,年轻时候爱美,为了治疗我背上的疤瘌,不一定轻信了多少人,除了被人骗上床,结果该啥样还啥样,有能耐,让他给我除了。”
何院长扑哧一笑。
说起来,何燕妈妈跟他成亲,就是跑医院治疤痕认识的,那时候迷信中医能制造出来神奇膏药,涂涂就没了。
何院长就是靠这个把人弄到手的。
但这回是真的。
何院长突然心情激动了,他扶住老板的肩膀说:“我欠你的承诺,我说啥都给你实现了,孩子他妈,等你感冒好了,我就让在心给你把疤瘌除了,就是你现在人老了,代谢怕是不行,除了疤,长起来得慢,你给我先想好。”
何燕妈妈也是执念。
她说:“你要把疤瘌给我治好,我就喝药。”
何院长说:“你先喝药,我一定给你治好。”
等下午再去上班,何院长心里明白得很,你有效,奈何人就是不相信你有效呀,你越自我证明他越黑你,你越告诉他,他越不信。
这些人还不是少数。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药还煎不煎,药材还要不要买来囤积,按你的财力,如果你不能销售流转,你囤积药材你囤积多少?
到了晚上,发现昨夜煎的药只卖了三分之一,他这才兴庆,幸亏他明智,没有白天黑夜不停煎药,否则的话,等着它坏掉吗。
难道这样的好机会白白丧失掉?
何院长忍不住给沈在心打了个电话,发现沈在心带着鼻音,连忙问:“在心,你也病了吗?”
沈在心说:“没有。一直没睡觉,就刚刚回家,倒头睡了一会儿,没事儿,何叔,你说吧,是不是药卖的不理想?”
何院长说:“是呀。昨夜煎的药,只卖了三分之一,有五百多袋吧,剩下的,我让人冷藏了,我还在说,幸亏没有一直煎药。”
沈在心说:“不要紧,这个不着急,疗效显着,不怕人不来,今天的营业额是多少?”
何院长眉开眼笑:“我下班的时候,今天营业额是2万多。”
沈在心问:“是不是药价定高了?”
何院长苦笑说:“不高了。分三次服用,才七、八十块钱,这高吗?我们不是制药厂,我们是医院里煎熬装袋的,你看人家中医院,谁给你开一个疗程少得了几百上千块?人家一煎药至少十几袋,谁给你零卖?我们往社区送,社区工作人员感冒着,给咱们的人说,我买一袋尝尝,你收他30块,他还给你还价2块,有这么卖药的医院吗?”
沈在心说:“心胸,心胸,让人核算一下成本,高了降一降,既然零卖不像话,就别零卖了,一次让他至少能吃三次吧。”
他又问:“让人问问,那个买一袋尝尝的,喝完之后,有没有想再喝,要不给他第二袋半价?”
何院长都笑了。
又不是汽水,难不成设个奖,再来一袋?
何院长又问:“我是在想,社区的工作人员,我们是不是该送,你看,他们感冒着,喝我们的药喝好了,他不该给我们打广告了吗?”
沈在心说:“不着急吧。本来我也着急,我上午,我都跑去区医院,给他们的医生护士卖药去了,但马上姜惟就把我喊回来了,你知道为啥吧,她想申请药品注册,你现在流传度太广,没有知识产权保护,人家给你出仿版了呢,回头自己再注册了呢?低调点,先卖着,我们有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姜总,看看她能不能制成胶囊。“
睡这么一会儿,觉得已经是神清气爽,主要是人逢喜事精神好,爬起来找姜总呢,唤了两声,不见答应,找来找去找洗手间了。
人在洗手间呢。
沈在心敲敲门,片刻之后,姜惟门打开,人出来了。
沈在心看她有点慌乱,忍不住说:”躲洗手间里干什么呀,抽烟呢,搞外遇呢?“
姜惟连忙放下ipad,伸手求抱抱。
等沈在心把她抱住,她就给沈在心说:”哪有。首先不是搞外遇,你可以检查我手机,至于是不是抽烟了,你来检查我呀。“
呼吸急促,唇凑了过来。
检查不检查?
吻得欲罢不能休,沈在心就把人抱房间了。
在里头大加鞭挞,姜惟也是誓不求饶,被浪中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双方战士几乎同时丢盔弃甲,搂抱一起,同归于尽。
这和沈在心之前认为的姜惟扎个针就“嗯哼”不止大不一样。
揩揩她满是热汗的脸颊,问她呢。
姜惟说:“应该是我练武练的有气感,所以穴位治疗,对我太敏感了。现在也很好呀,为什么非要一碰就叫呢,真的特别好,咱们在一起之前,我都不知道这种事情这么美妙,怪不得尤雅姐姐一会儿想要,一会儿想要。”
说到这个气感。
沈在心陷入沉吟。
其实中医就是面临着这个问题,就比如烧山火等一些针法,一直强调气感,气感是个什么东西呢,存在不存在呢?
电刺激能不能完美替代呢?
姜惟抖颤着亲吻他的肌肤。
他赶紧把人搂住不动,你以为男人都是充气娃娃,不两下又吹起来了吗?
姜惟也闹人了:“不嘛。我也不是这么快又想了,我就是想亲亲你嘛,小气的。”
沈在心问她:“你也是习武的人,气功这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呢?你说有吧,你就没见过,给你吹牛的人最后都证明是假的,你说没有吧,为什么古书频频记载,施医用针,都会强调这个气感。”
姜惟说:“我示范给你看。”
她捏住沈在心胳膊的某个位置,沈在心感受一下,捏的应该是血脉,捏了一会儿,她缓缓松手,趁机在沈在心手上哈一口气。
沈在心就觉得手徐徐热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谈感受,而是问:“你在洗手间跟尤雅打电话对不对?”
姜惟没否认。
她说:“我知道你现在特别忙,我替你哄哄你前妻,难不成你吃我俩的醋呀,你是吃我的醋呢,吃她的醋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姜惟说:“药物注册我是找第三方公司代为申请的,我问人了,受理加审批,起码要四、五十天吧,不过赶上甲流流行,属于重大公共卫生安全,可以试一下能不能特别审批,至于多久下来,就看相关部门重视不重视。”
她又说:“你嫌生产麻烦,我找了一家公司,可以替我们建制药工厂,但是呢,却要求我们可以授权生产。”
沈在心问:“是他给我们钱,还是他建制药厂,我们给他钱?”
姜惟说:“当然他给我们钱,他到时候经过我们授权,为我们代工,生产销售我们的药,肯定是给我们钱。”
沈在心问:“多少钱?”
姜惟说:“我本来想要1个亿,怕吓到对方了,我就说,每卖出一盒药,给我们提成20元,然后就是我们可以随时结束授权。”
沈在心大吃一惊:“每盒附加20元成本,这药他们怎么卖?”
姜惟说:“这你就别管了,你以为他们都像你呀,价格定得低低的,反正合同不吃亏,我去签订就行了,你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