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对熹娘娘这般爱重,六弟出世想必会是天大的喜事。王钦,你认为我与熹娘娘的母子关系可靠吗?”
冷不丁被问到这事,王钦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四阿哥和熹妃不是一直母慈子孝吗?
即便六阿哥是熹妃亲子,要与长成的四阿哥相争也不是易事。何况六阿哥还在熹妃肚子里呢!
“熹妃娘娘是您玉牒上的生母,您二位是一家人,一家人总是可靠的。”
摸不清四阿哥的意图,王钦挑了个折中的答案。
“是啊,所以我做什么,熹娘娘都会支持我,除非皇阿玛再将我的玉牒改回去。”
弘历轻笑一声,他出身卑贱又如何?
难道卑贱得过改换门庭的罪臣之女?卑贱得过给他换了生母、替废妃回宫加码的皇阿玛?
王钦死死压着脑袋,圣旨早过了明路,玉牒不是那么好改的,除谋逆欺君的大罪,四阿哥的生母就是熹妃。
“五弟和裕娘娘仍在圆明园清苦度日,我身为兄长,怎能坐视不理?”
“王钦,你明日备些进补之物,‘悄悄’送去。之后隔一旬送一回,送上一月。”
“是。主子,富察姑娘处可要派人护着?”
王钦不懂四阿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照做就成了。但另一位金贵主子也不能忘。
“褚英尚未坐稳胎,凡是有人多嘴,抓住一个,拔舌,以儆效尤,就当为孩子积福了。”
“奴才遵命。”
拔舌之刑属实震住了王钦,这积的哪门子福啊?四阿哥是朝什么变态的方向发展了?
暮色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从地底漫上来。弘历抬头望着最后一丝月牙沉入云翳,缓缓勾了勾嘴角。
他和褚英还有他们的孩儿会成为幸福的一家人,真正的家人。
吃着卫临送来的姜梅脯,褚英难得算起了这些时日白天见到弘历的时辰。
毕竟黏人精变得神出鬼没了,不用膳都瞧不见他的人影,每晚又偷跑来当暖床丫头和念经和尚。
“芷巧,秋兰有三四日不在旁伺候了,她是病了?”
芷巧心里一紧,怎么富察姑娘突然问起秋兰了?
她能说外边的人找上了秋兰,她贪财被四阿哥叫王钦送出宫了?
“主子,秋兰收受他人钱财被送回您府上了,四阿哥不说是怕您知晓了不好受。”
瞒是不可能瞒着的,四阿哥只说顺其自然。富察姑娘既问了,她就据实相告吧。
“可有什么误会?”
褚英对原主的贴身丫环没有喜恶,秋兰的作用已尽,她原也准备成全她的美梦,送她离开。
“秋兰被王钦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全。主子莫伤怀,四阿哥知您心善,没有罚她。”
至于富察老爷是打是杀,她就不能保证了。芷巧想着王钦透露的信,不诚心地盼秋兰没事。
“四阿哥宽仁。秋兰有错,可她到底伴我多年。”
褚英快速结束了这话题,她不是多关心秋兰。
明日请完平安脉,孕事就要报上去了,不知为何,她心底那股怪异感总挥散不去。
“主子是想见四阿哥吗?奴婢去前院请四阿哥。”四阿哥还说了,富察姑娘若要见他,即刻喊他便是。
“等等,四阿哥课业繁重,不必打扰他。”
褚英连忙阻止,她少有清静时候,哪会自找麻烦?弘历忙点好啊,忙了,他的聪明脑瓜就不会用来干蠢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