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一直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等着。
府中有一丁点动静都以为是皇宫里派人来了。
目光时不时望向外头黑沉沉的夜色,手里拿着帕子握得很紧,眉心紧紧锁着,完全沉不下心。
理智告诉她应该要相信墨淮序,可感性还是让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只要没有见到他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心就如同浮萍一般居无定所。
不知时辰过了多久。
屋子的门突然被猛的推开。
将发呆出神的沈晚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转过头,猛的站了起来。
看见莲心眼含着热泪,激动的跑了进来。
“太子妃,太子回来了。”
沈晚棠顿了下,起步朝外面跑了出去。
就看到身着戎装的墨淮序正大步的朝她这个方向跑过来,两处全都是手举着火把的武士,将他身上的血迹映衬得一清二楚。
她呼吸一滞,眼中好像只能看见他。
猛的朝他奔跑过去,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墨淮序稳稳的接住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对于她这一举动有些意外。
沉着声音说:“棠儿,孤没有骗你,平安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晚棠眼眶有些发热,手捧着他的脸庞,仔细的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发现他没有受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堪堪放下。
墨淮序见她眼里蕴含一层薄薄的朦胧,眉心微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屋子里面走。
边走边说:“外头冷,不多穿些衣服便这样跑出来,真是欠收拾。”
沈晚棠任由他说着,没有吭声。
他将她抱到软榻上坐着,才看见她原本只是氤氲一层薄薄水雾的眼睛此刻蓄满了泪珠,要掉不掉的看着他,看起来很是可怜。
眼底下也覆盖了一层乌青,很明显是一晚上没有休息。
“孤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便不乐意了。”他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墨淮序。”
一张口,便是含着哭腔的语调。
听得墨淮序的心软成不成样子,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她面前。
“孤不说你了,别哭。”
话落,他整个身子被抱住,温香软玉入怀,她又软又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与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墨淮序没有抱住她,只是说:“棠儿乖,孤身上气味不好闻,去沐浴一番再来哄你。”
“不要。”沈晚棠哽咽着,眼泪滴落到他的脖颈处,语气很是委屈:“你没事,真好。”
“……”
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
他眉眼舒展开,一副别样的想法升起,让头恨不得将她抱到床榻之上,好好欺负一番。
“还知道担心孤,没白疼你。”
沈晚棠吸了吸鼻子,有些不高兴的说:“本来就很担心殿下,殿下不能这样说我。”
墨淮序轻笑一声。
拍拍她的柔软纤细的腰肢,哑着嗓音道:“好,是孤误会你了。”
“棠儿最担心孤了。”
他将她抱了起来。
“孤不是跟你说过,孤一定会平安回来你身边,你怎么一夜都不休息,完全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
将她放到床榻上之后,男人坐在床榻边上,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小脸轻而易举覆在掌心之中。
用玩笑般的语气缓缓道:“你这以后要是没有孤在你身边,可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这些字眼完全是踩在沈晚棠的雷区上,她心尖处狠狠被戳了几下,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发疼。
“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
“……”他见她委屈地神情,瞬间有些后悔自己说出这些话。
于是便低下头,去噙住她的唇吻着。
吻到她身子发软,双手只能抓住她的胳膊,才堪堪的松开她。
“孤错了。”
“孤去沐浴一番,陪你睡一觉。”
*
墨淮序天一亮便去了皇宫。
他从皇宫里离开之时,将那封所谓的信交由给大臣鉴定真假。
当他踏进皇宫之时。
几位老臣一直聚在一起,全都是当初一直陪在皇帝身边,勇于发言的几位忠心老臣,当看到墨淮序出现之时,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这里面的字迹确实是皇上,可这里面的内容……”众人头低着:“微臣们惶恐。”
墨淮序故作疑惑的接过那内容。
脸色瞬间一变。
“胡说八道。”他面带怒气:“这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否则父皇怎么可能会写出这样一封诏书交与孤,还勒令孤昭告天下,这不可能。”
在场的老臣何成不是跟他一样的想法呢。
与其说是一封传召帝位的诏书,倒不如说是一封帝王的认罪书。
上面写了如何因怕被忠臣造反而找罪名解决了无数忠臣,写了大皇子的死因,写了对太子殿下当年那一战的所作所为以及种种数不胜数的罪责。
若是将这诏书昭告天下。
那皇上的名声……
其中一位老臣缓缓道:“既然是皇上的想法,那为臣只有照做的份。”
墨淮序待着没动。
而这时候,眼睛通红的福公公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