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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的脸涨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将冯晓芸生吞活剥一般。
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充满怨恨、威胁与愤怒的狠话:
“你心心念念想要谋取的电视台台长之位,今后也别再指望我会帮你半分!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言罢,他用力地甩了一下衣袖,那动作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好似要将这衣袖当作武器,抽打这令他颜面尽失的世界。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极大且沉重,以宣泄内心那喷薄欲出的愤怒。
祁同伟怒气冲冲地走出别墅,外面已经黑透了。
他匆匆忙忙戴上口罩,试图用这薄薄的一层布料掩盖住自己那因愤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面容,不想让这黑夜中的任何一双眼睛窥探到他此刻的狼狈与不堪。
他径直走向停在别墅外边的汽车,粗暴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座。
然而,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第一时间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死死地盯着别墅的门口,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弱却又倔强的期待之光。
他在等。
他内心深处还抱有一丝幻想。
期待着冯晓芸能够回心转意,追悔莫及地从别墅里跑出来,泪流满面地向他忏悔。
祈求他的原谅与宽恕,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继续做他的红颜知己,为他排忧解难,满足他的各种需求。
毕竟,电视台台长的位置对于冯晓芸而言,无疑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巨大光环,那可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目标。
他笃定地认为自己以此为有力的筹码,就不愁冯晓芸不屈服于他的权威,不乖乖地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再次投入他的怀抱。
然而,现实却宛如一记冷酷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他那满是期待的脸上,将他的幻想击得粉碎。
祁同伟在车里苦苦地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别墅的门口始终如死寂一般,没有出现冯晓芸的丝毫身影。
甚至连一个询问他是否安全到家的电话都未曾打来。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心中的愤怒恰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他那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让他几近崩溃。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祁同伟气得浑身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他的右手高高地扬起,那紧握的拳头在空中微微颤抖,几乎就要带着他满心的愤怒与绝望,狠狠地砸向车窗玻璃。
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恨不得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憋屈。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快要爆炸的胸膛得到一丝解脱,才能让他那被现实无情践踏的自尊心得到些许慰藉。
最终,祁同伟还是强忍着没有砸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发动了汽车,车子缓缓地驶离了别墅,融入了这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一路上,他的心情犹如这夜色一般沉重而压抑,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非但没有能够地拿捏住李达康,反而被李达康轻而易举地看透了他的战略意图和阴谋诡计。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冯晓芸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以往的温柔顺从变得如今这般冷漠决绝。
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出于种种原因,刻意地疏远了冯晓芸,但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其实还是离不开她的。
毕竟,家里的那位妻子与他早已形同陌路,分房睡了十几年,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了任何波澜和生气。
而在外面寻花问柳又风险太大,容易引火烧身,一旦被曝光,他的仕途将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所以,也只有冯晓芸,知根知底,安全可靠,能够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情感上的慰藉和生理上的满足,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快乐。
已经凌晨时分。
祁同伟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而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他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光亮起,刺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只见妻子李秋诗直挺挺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一幕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坐在这儿干什么?”
祁同伟惊魂未定,没好气地冲着李秋诗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烦躁和不满。
“这个点就回来了,看来那个狐狸精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李秋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而嘲讽的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让祁同伟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胡说八道!”
祁同伟恼羞成怒,冲着李秋诗大声吼道。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李秋诗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嘲讽,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祁同伟的愚蠢与狼狈。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祁同伟的要害,
“这两天你每到夜晚便偷偷摸摸地溜出门去,每次都直至半夜才鬼鬼祟祟地回来,你去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我?
你还天真地妄图用那下三滥的美人计来达到你的目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更不想想人家李达康是何等人物,人家那眼界之高,岂是你能想象的?
又怎会看上你视作稀世珍宝的那个女人?
在人家眼里,她恐怕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李秋诗的话语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祁同伟那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让他疼得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反驳。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狐狸精地叫?”
祁同伟被李秋诗这一番尖酸刻薄的话戳中了痛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就像川剧变脸一般精彩。
他深知自己理亏,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做得不光彩,如今被李秋诗这般毫不留情地出来,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试图转移话题,以掩盖自己的心虚与尴尬,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无力感。
“我叫她狐狸精,怎么就冤枉她了?”
李秋诗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情绪也变得愈发激动。
“你且看看历史上的商纣王,不就是因为被妲己迷惑,沉溺于酒色,荒废了朝政,才落得个国破家亡的悲惨下场。
如今你?要不是因为冯晓芸这个红颜祸水,你会陷入如今这般进退维谷、四面楚歌的困境吗?
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李秋诗的言辞愈发犀利,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愤怒与痛心,好似对祁同伟的所作所为已经失望透顶,却又仍抱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期望。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在这儿翻旧账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祁同伟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无奈,他看着李秋诗,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懊悔。
曾经那个在官场中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他,如今在这重重危机面前,已经没了主意,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秋诗身上。
“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我现在真的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祁同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何尝不明白李秋诗所说的道理?
自己为官数十载,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坚守着不贪财、不好色的原则,在官场中也算得上是清正廉洁,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污点。
可谁能料到,世事难料,偏偏在冯晓芸这个女人身上,他却鬼迷心窍,没能把持住自己的欲望。
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了这等错误的选择,从而给自己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将自己推向了这危险而尴尬的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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