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两个剑修,顿时脸都绿了。
“你说什么?!”
他们压低着声音,双眼仿佛都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么愚蠢的话?”
许长卿微微笑了笑,摊开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人家好歹也是第二十名,你们呢?你们是第几名?如果你们真打的过,为何还是只有你们两人回来?”
姓马的剑修怒道:“因为那厮阴险至极,于林中布下陷阱,偷袭了我等,况且那厮虽杀了我三名同门,但我也给了他一剑,如今他已经负伤!”
“若能再找到他,我必将杀之而后快!”
许长卿笑了笑,道:“这就更奇怪了,人家第二十名是六品剑修,在偷袭你们的情况下,就凭你们几个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你们却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难道不就更加证明,你们的推断是错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虽不敢乱说,但私下皆暗暗点头。
毕竟是乙榜第二十。
明眼人都知道,若真是魏玄动手,光凭几个压剑谷弟子,恐怕很难活着回来。
“你的意思是,我是在欺骗大家了?”
姓马的剑修声音更冷,踏前一步,看许长卿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杀意:“质疑我们不如魏玄,可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师兄,我看这小子处处护着那妖人,说不准和他是一伙的。”
旁边的剑修冷声道:“不如我一剑削去他脑袋!”
许长卿笑道:“就怕你不敢来啊。”
此话一出,那剑修眼角狠狠抽了抽,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忍得了这等羞辱,脚下重重一踏,身形如燕飞出,人群惊呼一片,转瞬间,那柄寒芒便已刺到许长卿面前。
“等等!”
高台之上,那姓马的剑修疾呼一声。
飞下来的剑修刚到许长卿面前,骤然停住,剑尖距离咽喉仅有半寸。
然而。
那少年却仍面不改色,甚至带着微笑,仿佛早便料到对方不会杀自己一般,双手负后立在原地。
“师兄!”
剑修咬牙道:“此子如此嚣张,若不杀之,我压剑谷威严何在!”
许长卿冷笑道:“我说两句实话你们便急得要杀人,如此小肚鸡肠,我看你们压剑谷,也并非如传闻里的那般英雄豪杰齐聚吧?”
两名剑修,脸色更加难看。
“我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台上,姓马的剑修脸色阴沉地道:“给我们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许长卿嘴角微微翘起,开口笑道:“就在一日之前,我还见过剑魔魏玄,这算不算理由?”
话音落下。
在场众人,同时脸色大变。
“剑魔魏玄真在附近?”
“看来两位仙师说得没错,此事真有可能是他做的。”
“看不出来啊,魏玄竟是这样的人。”
两名剑修,对视一眼,台上那人,飞身下来,落在许长卿身前,沉声道:“你可知对我压剑谷撒谎,是什么下场?”
“当然知了。”
许长卿淡淡地道:“我保证可以带你们找到凶犯,若不能兑现,到时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了。”
“好!”
姓马的剑修低喝一声,冷笑道:“一言为定,你在何处见过魏玄,带我们去!”
许长卿微笑道:“别急啊,我还得再确认一下,若我帮你们找到了人,是否可以带我去压剑谷?”
姓马的剑修翘起个冷笑,哗众取宠的人,他的确见过很多,但极少有这小子这般沉稳,说不准是真有点消息,反正他们二人现在找不到任何线索,不如干脆信他一回,反正若这小子骗了人,随意打杀了便是。
于是他沉声道:“在下马公德,可以向你保证。”
另外一名剑修也抱拳自我介绍:“刘旭。”
许长卿三人依次自我介绍,当然,用的是林玄的名字。
马公德并没有太在意三人的名号,将手中长剑倾倒下来,遣散聚集的众多江湖散修,待街道上只剩他们五人之后,才凑近过来问道:
“快说,最近一次看到魏玄,是在什么地方?”
许长卿淡淡地道:“倒不如你们先与我说说,你们上次交战的地方在何处?”
刘旭神情之中,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冷声道:“你到底见没见过魏玄,我可警告你,压剑谷有债必偿,你可知浪费我的时间,要付出什么代价!”
许长卿嘴角微微翘起,笑道:“马兄真是好生勇猛,只可惜智谋略有欠缺。”
刘旭闻言,反应了片刻,才意识过来:“你骂我有勇无谋?!”
许长卿笑了笑,说回正题道:“我们从邱城赶去压剑谷,日行百里,上次见到魏玄,已经几乎是在二百里外的地方,即便是我告诉了你们,又有何用?难道魏玄还会回去吗?”
这句话,倒是把刘旭给噎住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马公德神情阴冷:“你可是向我们保证了,必须找到魏玄的。”
许长卿笑道:“我只是保证了必须找到凶犯,但凶犯可不一定是魏玄,不瞒二位,其实我是巡城司出身,还算有些探案功底,你把我带去看看,说不定便真能帮你把人给揪出来了。”
闻言。
两人将信将疑地看着许长卿,不知过去多久后,马公德才冷声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若你……’
“得了得了。”
衣以侯撇撇嘴,道:“你们压剑谷的人难道都是话痨不成,一句话,反反复复说那么多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马公德双眼瞪大,未曾料到连一个小姑娘都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可他们若有能力查出那魔教妖人所在,便不至于在此开台收集江湖消息了,虽然态度看上去嚣张,但实际上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而且若是就此回去压剑谷,师门虽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从今往后,便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就算没有人说,他们也会觉着自己被同门暗中耻笑,永远抬不起头。
如此境地,除了相信许长卿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