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江与王哲还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接到了王松的电话。
犯罪基因病被送往医院了,审讯工作被迫中止。
现在国际警方与本地警方因犯罪基因的处置问题出现了分歧。
国际警方主张将犯罪基因带出国进行隔离审查,本地警方则是希望犯罪基因可以暂留本地协助缉捕追寻他而来的罪犯。
他们就像是闻到了腐肉的老鼠一样,蜂拥而至,只不过都是想成为那唯一一个吃到肉的老鼠。
宋长江对于这些并不关心,他如今只关心‘恶犬’的踪迹。
明显犯罪基因是如今最了解‘恶犬’的人,宋长江相信他肯定知道‘恶犬’的真正目的。
明泉医院十三楼,整层楼都被警方布控,所有进入这一层的人都要进行严格审查,这一切只因为犯罪基因。
宋长江得到王松批准以后,就来到了明泉医院。
他来到十三楼,看着走廊上到处是巡逻的警察,心里不由的感觉到滑稽,没想到这个罪行累累早该被枪毙的罪犯却被保护得如此周全。
犯罪基因住的是单独病房,没有窗户,四个摄像头无死角地监控着病房的一切,门口是附近地区调来的警察负责看守。
确认过宋长江身份以后,他就走进了病房。
犯罪基因已经苏醒了过来,只不过脸色十分苍白。
他的双手被拷在了床头,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躺在病床上。
可是当他看到宋长江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宋队长,你比我预想的时间还要来得早些。”
犯罪基因那一双深邃幽深的双眸似乎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内心,虚假伪善的笑容下藏着一个嗜血成性的恶魔。
宋长江看过犯罪基因的笔录以及认罪供状。
虽然说是认罪书,但是却没有丝毫认罪的态度。
他以挑动人的犯罪欲望为乐趣,以他人的痛苦为欢乐,曾经诱导一少年在屠杀了全家以后将其残忍杀害,最后将一家人的尸体拼凑出一幅画像。
如此丧心病狂的罪行却能安之若素,宋长江只要一想到此处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你还真是属于蟑螂命,这都没死。”
他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回应道。
“是啊,怎么还没死,”犯罪基因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听说人死后会去往天堂,我一直想去看看天堂是什么样子。”
宋长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额头青筋暴起,“你这样的人只会下地狱!”
谁知道犯罪基因并不生气,反而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地狱也挺好的。”
是啊,地狱不正是恶魔的天堂。
宋长江已经不愿意再和他废话了,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告诉我们关于‘恶犬’的一切。”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替我带一句话给‘恶犬’。‘’
“说。”
“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巧合。”
“什么意思?”
宋长江察觉到犯罪基因的话里似乎隐藏着其他的意思,他立刻开口追问道。
“宋队长,不必心急,等到合适的时机你自然会知道一切。现在还是让我来给你解惑吧,关于我所了解的‘恶犬’的一切。”
犯罪基因那平静的外表下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宋长江根本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罪犯。
“告诉我‘恶犬’的身份!”
宋长江打开录音功能,开口道。
犯罪基因摇了摇头,“宋队长,我曾告诉过你,一旦知道了谜底那就失去了谜题的乐趣,况且我也不知道‘恶犬’的真正身份。”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
宋长江脸色铁青,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他作为老警察,心中无比清楚面对这种高智商罪犯时应该如何应对,可偏偏面对犯罪基因的时候他无法保持理智。
“宋队长,不要这么急躁,我虽然不知道‘恶犬’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的目的我却一清二楚。”
宋长江重新坐了下来,这也是他这一次来此的原因之一。
“他到底想干什么?”
犯罪基因并没有回答宋长江的问话,反而问道:“宋队长,你信命运吗?”
宋长江双眼微眯,眼中寒意更甚,“你什么意思?”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人的命运是既定的,命运指引着我走向拯救的道路,拯救沉迷于困难中的人,这就是我的信仰。”
“行了,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宋长江显得极其不耐烦,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在他面前大谈信仰和拯救,他只觉得恶心想吐。
“宋队长的耐心似乎不太好,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犯罪基因眼神微微闪动,打量着宋长江,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对你的过往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恶犬’做这一切的目的!”
“他当然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命运,可惜他没有选择救赎,而是选择了报复,报复曾经令他堕入黑暗中的人。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他选择的对象都是身份不明的人,或者说是逃过法网的罪人,他是一个暴力却有耐心,凶狠却理智的人,他本来是我最好的继承人,可是他却将自己困死在了过去的黑暗之中。”
宋长江从犯罪基因的话语中立刻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他曾经受到了身份不明的罪犯伤害?”
“据我所知,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过他以为可以克制住内心杀戮的欲望,谨慎小心地挑选犯罪对象,却根本不知道不过是被人操控的刽子手。”
宋长江目光一凝,他想到了姜涛,姜涛是为了张丹凤而失手杀了人,算不上穷凶极恶,或许心中还有良知,可是如今却是再没有悔过的机会。
“是你?是你为他提供了犯罪对象!”
犯罪基因摇了摇头,“我向来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好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宋队长你可要加快进度了,‘恶犬’的枷锁一旦打开,那就再无法收拾了。”
他明显隐瞒了什么事情,可只要他不愿意说,就没有人可以让他开口。
宋长江深知这一点,他也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