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吣意失踪后,谢淮钦心急如焚,四处派人打听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
江湖上似乎被一层迷雾笼罩,半点关于郑吣意的踪迹都寻不到。
这日,谢淮钦把嫣儿叫到跟前,满脸焦虑地问道:“嫣儿,你再好好想想,那些人当时还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嫣儿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郡马爷,我想起来了!那个救走郡主的人好像说过,要往西北方向去!”
谢淮钦眼神一凛,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西北方向?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她迅速召集了一批精锐的侍卫,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方向。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来到了西北方向的两个州府。
谢淮钦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四处打听消息。
她走访了大大小小的客栈、酒馆,询问了无数路人,却依旧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就在谢淮钦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在一家客栈里,遇到了一个江湖人士。
那人见谢淮钦一行人神色焦急,便主动上前搭话:“看你们行色匆匆,可是在找人?”
谢淮钦心中一动,赶忙说道:“正是!我们在找一位女子……”她详细描述了郑吣意的模样和特征。
那江湖人士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前几日在城外的一处山谷,倒是见过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其中好像有个女子,不过我没看清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谢淮钦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那山谷在何处?快带我们去!”
那江湖人士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山谷地势险要,常有猛兽出没,而且那群人看起来也不好惹,不过看你们如此着急,我就带你们走一趟吧。”
谢淮钦谢过那人,立刻带着侍卫们朝着城外赶去,一路上,心都悬在嗓子眼,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能不能找到心心念念的郑吣意。
终于,赶到山谷,却发现早已没有,完颜·苏勒和郑吣意的身影。
谢淮钦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满是懊恼,可她并未就此气馁,而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思索。
“如果从这个地方去往西北,按理来说,圣上派下来的士兵巡查,只要路过州府都会被发现,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除非……走水路!”谢淮钦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如此一来可以逃过所有城池的检查,但这条河流前往西北必须要经过一个州府——扬州!”
话一说完,她立刻转身,目光坚定地吩咐手下:“马上准备千里马,我们即刻前往扬州!一刻都不能耽搁!”
手下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众人便骑着千里马,风驰电掣般朝着扬州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急促而有力,谢淮钦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找到郑吣意,担忧与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完颜·苏勒在船中正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时,慕漓神色匆匆地从胸口掏出一卷羊皮信,单膝跪地呈上:“主上,这是大汗的密信,您看一下。”
完颜·苏勒接过羊皮信,展开迅速浏览,紧接着脸色陡然一变:“那我们两个先走,扬州是个关键之地,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
“此刻还有八日的路程,你吩咐那些人带着这个女子走官道过扬州,在目的地与我们汇合。”
“记住,千万要安安全全地把她送到我面前。”
慕漓领命,小心翼翼地接过药丸。
完颜·苏勒走到仍有些虚弱的郑吣意身旁,面无表情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将药丸塞入她口中,还贴心地喂了些水,确认服下后,才直起身子。
又将一个药包递给慕漓,仔细嘱咐道:“这个可以让她昏睡八天,期间别忘了喂水。”
“还有这个药包,里面的雪莲珠丸两个时辰给喂一次。务必保证人活着,她对我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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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钦一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地赶路,将原本需要十日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了五日,提前抵达了扬州城。
此时的她,满脸疲惫,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坚定与执着,一进城便立刻展开了对郑吣意的搜寻。
没想到,负责护送郑吣意的两个手下却是偷懒耍滑之辈,一路上停停歇歇,原本八日的路程,竟花了整整十日才走完。
他们粗心大意,完全没注意到药丸的效果早已散去,其中那个自作聪明的,还以为药丸有十日的效果能让郑吣意一直昏睡。
却不知她此时已经在马车暗格里清醒,整个人浑身无力,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
而那两个手下运气倒也不错,竟顺利躲避了官兵的追查,和谢淮钦那仅仅就差一步的发现,继续朝着与完颜·苏勒约定的地点前行。
终于,郑吣意被带到了约定的地点,完颜·苏勒和慕漓早已在此等候。
郑吣意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水流声如雷轰鸣,震得她有些清醒。
紧接着,马车暗格上面的板子“嘎吱”一声被掀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猛地射了进来。
她本能地抬手挡住眼睛,那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承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待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鼻子高挺,面部的骨相极为优越,头上束着的发辫样式奇特,透着一股别样的英气,郑吣意从未见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蛮夷国人!”可此时的她,嘴巴张了张,却依旧发不出半点声音。
完颜·苏勒看到郑吣意醒来,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情。
“看来你命还挺硬,能撑到现在。”
她走上前,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满是恨意的眼神,也不恼怒,只是吩咐手下:“把她带出来,准备上船。”
两名手下将郑吣意从马车里架出,此时的她双腿发软,只能任由旁人拖着走。
江边停着一艘高大的帆船,船身雕饰着奇异的图案,充满异域风情。
郑吣意被带上船后,被安置在一个狭小的船舱里,靠着墙壁坐下,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而完颜·苏勒自从救下郑吣意,心中的好奇便如野草般疯长,时常暗自打量这个中原女子。
越看越觉得她眉眼如画,身姿楚楚,与在草原上见过的女子大不相同。
这日,她心血来潮,亲自拿了些草原上独有的奶干和马奶酒,来到郑吣意的舱房。
坐在对面,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吣意满心戒备,试图开口回应,喉咙还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她又急又气,只能狠狠地瞪着。
完颜·苏勒见她不说话,眉头轻皱,以为她是不愿搭理自己,又追问了几遍。可郑吣意依旧无法出声,只能无奈地摇头。
“莫不是个哑巴?”她心中疑惑,细细打量着郑吣意,见那焦急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便信以为真。
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既然你说不了话,也没个名字让我叫,那我便给你取一个。”
在我们草原,‘布依尔’是珍珠、纯洁的意思,以后你就叫完颜·布依尔,我瞧你生得这般好看,这名字再合适不过。”
郑吣意一听,又惊又怒,心里疯狂叫骂:“谁要你取名字,难听死了!本郡主有正儿八经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哑巴!都怪那毒药,害我现在有口难言!”
完颜·苏勒却像没察觉到她的抗拒,拿起一块奶干递到郑吣意嘴边,温柔哄道:“来,尝尝我们草原的美食,可香甜了。”
郑吣意赌气似的紧闭双唇,死活不肯张嘴。
完颜·苏勒,见状也不恼不强迫,而是闲适地坐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讲起蛮夷国的风俗节庆:
“在我们族里,每年的颁金节,全族老少都会身着盛装,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还有那冰嬉大典,族里的勇士们在冰面上驰骋竞技,可威风了。”
“等回了部落,我带你好好见识见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不时抬眼观察郑吣意反应。
郑吣意虽满心排斥,可那些新奇的描述还是像磁石一般吸引着她,不自觉地听入了神。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被囚禁的困境,瞬间回过神,脸上又恢复了冷漠与戒备。
完颜·苏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上扬,轻声笑道:“别担心,我带你回去,绝无恶意,说不定往后你还会舍不得离开呢。”
日子在船的颠簸前行中悄然流逝。
完颜·苏勒每日都会来到郑吣意的船舱,有时带来新宰杀的鲜嫩羊肉,有时只是单纯坐下,与她分享部落里的家长里短。
尽管郑吣意始终冷脸相对,从不搭话,一日,完颜·苏勒带来一把精致的胡笳。
她轻按气孔,吹奏起悠扬的曲调,婉转的乐声在狭小的船舱里悠悠回荡。
郑吣意听后,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想起了谢淮钦和爹娘。
完颜·苏勒瞧在眼里,笑意爬上眼眸:“喜欢听?等回到部落,我教你吹奏。”
郑吣意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板起脸,恢复了拒人千里的模样。
完颜·苏勒也不介意,只是继续吹奏着,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随着行程的推进,郑吣意的身体逐渐恢复,麻木感渐渐消散,心中暗自欣喜,明白逃脱的机会或许近在眼前。
于是,她开始更加留意船上的动静,仔细观察守卫的巡逻路线和船只的停靠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