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镜开启时间很快就到,广场上的地摊也在数日前清理干净,空旷的白玉地砖上有位白发白胡子的老者。
“今日浮生镜开启,为期一年,若想提前离开,捏碎手中玉牌便可,接下来,宣布规则———”
那位老者是藏宝阁的太上长老,负责藏宝阁中的仙器神器,浮生镜就在第九层保管。
“卿卿~”
身侧传来声音,凌霄看去,是张陌生的脸。
“你来了~”
封玉郎也会进入浮生镜,来的时间刚刚好。
“嗯,一切小心~”
身体一侧的手被轻轻握上,等规则念完要正式开启浮生镜。
“不可打架斗殴,不可伤人性命,不可……”
浮生镜中有阵法,不能使用法力,身体会如凡人般脆弱。
“浮生镜即将开启——”
随着宗主话落,广场中央的老者取出浮生镜,单手在镜面上滑动,待金光散出,他便把镜子抛入半空,同时双手掐诀。
很快镜面的金光照耀在广场地面,范围越来越大。
“浮生镜已经开启,握有玉牌者速速进入金光范围———”
一个接一个的弟子进入光区,随后化为一道金光钻进镜中。
封玉郎拍拍凌霄的手,先一步走在她身前。
“跟着我~”
金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凌霄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通身体暖洋洋的,人也开始昏昏欲睡。
………
“李笑笑,你醒了~”
刺眼的白光晃的人眼睛疼,身旁吵闹声让人有些烦躁,她只隐约看到一道粉色,接着又陷入昏睡。
三天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看着电视上正播的赴山海有些不知所措。
为救人而死,穿越到了修仙世界,可再次醒来,竟只是一场梦。
她昏迷了三个月,救下的那个孩子家里条件很是富有,在医院住的是单间套房,存了三十万的医药费,在她醒后,又联系她,想要感谢。
李笑笑双眼无神的站在窗前,外面是车水马龙,却熟悉又陌生。
突然一道叮铃声打破屋内的寂静,手机响起,是孤儿院的院长打来的。
“李妈妈。”
“笑笑啊,有个好消息,明天有时间回孤儿院一趟吗?”
李笑笑点头应好,在她昏迷期间,院长和同事都去看过她,因为情况不容乐观,公司付了些补偿金到她的住院中,而院长妈妈时常去看她。
大家都很好,虽然她是个孤儿,但人间有爱,让他们这些被抛弃的孩子有了生存的机会。
工作虽没了,但卡里有钱,住院费剩下不少,待去过孤儿院,她会把钱退……为什么要退?
李笑笑总觉得世界不真实,她应该要退回那女孩家里交的住院费,太多了,可她不知为何又觉得理所应当,对方更应该跪地磕头。
很奇怪,哪怕站在狭小房间的窗前,也觉得是在俯视众生。
夜晚很难入眠,似是许久不睡觉了,人格外清醒。
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双腿盘膝,腰背挺直,就那般放空着自己,一坐便是一宿。
日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直到肚子中传出咕噜声,她才想到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吃饭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冰箱里的菜都烂了,只鸡蛋还能吃,好在牛奶的保质期有一年。
可不知为何,煮蛋与牛奶会这般难以下咽,李笑笑放下牛奶便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很涩。
没有公主命,养出公主病?
算了,不吃了。
洗了一个凉水澡后,李笑笑离开了小屋,孤儿院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一个河北,她已经北漂十年。
出租车,李笑笑盯着窗外,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那般让人适,半个小时的车程到达火车站,又坐了两个小时高铁,一个小时公交,终于,赶着中午到达了孤儿院。
“李妈妈~”
“笑笑你来了,快跟我进屋~”
李妈妈是孤儿院的院长,已经六十多岁快七十了,头发苍白,腰背也弯了许多。
孤儿院虽有好心人的捐款,可吃饭的嘴巴多,又要建设,其实也是杯水车薪,院长的房间与三十年前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次叫你回来,是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关于你的亲人。”
三十三岁的李笑笑已经不再是需要亲人的时候,院长尊重每一个孩子的选择。
李笑笑的心情终于掀起了一丝涟漪,人生过去了快一半时光,突然出现了父母的消息,若是能够知晓被抛弃的真相,也算死得瞑目。
“你的父母找来了,当年是家中保姆偷偷把自己的儿子与你交换了,而你是被那个保姆扔在垃圾桶中被人发现,送到这里的,你想认他们吗?”
想又不想,有些东西渴求一生,但拥有又让人惶恐,年幼时日日期盼父母来接,可如今梦想将要变成现实,李笑笑却开始退缩了。
“去见见他们吧,若是不喜欢,孤儿院永远是你的家。”
李妈妈希望孤儿院的孩子们能够成长为对国家有用的人,不会伤害自己危害社会的人,希望他们后半生可以获得幸福。
李笑笑明白李妈妈的意思,孤儿院中的孩子多是女婴,也有先天有病被抛弃的,还有健康被遗弃的,无论哪个年代,女婴都会被放弃。
如今她是被故意伤害的,有爱她的父母寻来,李妈妈是非常希望她能回归家庭,幸福快乐的。
“我明白,那就先见一见吧。”
年少时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既有机会,她不想留下遗憾。
地点约在了三日后的北京,而她的父母也定居在北京四十多年。
昏迷的三个月中,孤儿院又多了一个女婴,未成年的孩子在厕所早产了孩子。
“那两个孩子也是可怜,无父无母,跟着老人生活,早早辍学打工,好的没学到,学坏又太容易……”
李笑笑无奈摇头,有句老话说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没人解释过那些孩子当的是什么家。
是砍柴做饭,是洗衣种地,是早早承担起家务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