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手中是英国建设集团港城负责人杰尼斯的个人信息,这是钟逸杰让人送来的资料,远比沈浪调查的还要详细。
一个柯林斯就足以让钟逸杰妥协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实打实的好处。
1988年4月1日,愚人节。距离沈渊在红磡的演唱会还有14天。
在太平山的沈宅书房内,静谧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黄杏琇身着一袭杏白色旗袍,身姿笔挺地伫立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前,她的神情闲淡,与平时并无二致,良好的家教从小就培养她“每逢大事有静气”。
她修长的指尖正轻轻抚过那份已然泛黄的《大屿山海域开发权转让协议》,落款处标注着英资企业的名字,怡和、太古、汇丰……
“秀姑,杰尼斯今晚在文华酒店与澳督文礼治会面。”黄杏琇的贴身保镖李秀宁脚步急促而轻盈地走进书房,额头上还挂着因匆忙赶路而渗出的细密汗珠。她快步走到黄杏琇面前,微微欠身,将一沓偷拍的照片和一卷录音磁带递到她手中。照片上,英国建设集团亚太总裁杰尼斯正与澳督文礼治密谈,两人的表情严肃而神秘,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黄杏琇播放起了磁带,随后接过照片,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照片端详。
磁带中的对话主要是围绕如何夺得大屿山开发主导权,出让多少份额给葡澳政府以及英国建筑集团准备了一百万英镑的公关费用由文督支配。
片刻后,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随后,她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牛皮纸袋,“磁带再拷贝多几份,让人把这些照片和磁带送给《南华早报》的林主编,顺便让《港城新都市》做后续跟踪报道。”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务必让这份爆料明天一早成为港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林主编手上,确保万无一失。”
翌日清晨。半岛酒店。
身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的杰尼斯,正打算与几位商界名流谈笑风生,但迎来的更多是避之如蛇蝎虫豸的目光。
正当他不明所以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旁报纸架上的《南华早报》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
报纸的头版标题十分刺眼:“英建集团涉嫌贿赂澳门官员?英建集团亚太总裁杰尼斯密会澳督文礼治曝光!”他强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还是将他内心的震惊和慌乱暴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他瞥见角落里的黄杏琇正与港府廉政公署署长谢法新吃早餐,她耳垂上的翡翠吊坠不时反射着冷光。
杰尼斯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愤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黄杏琇走去。
谢新法抬头看了一眼杰尼斯,随后又低头继续看报纸,他是港英政府的廉政专员,还管不到英国本土官员。不过,下一站如果是英建集团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黄女士,好手段啊。”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不过大屿山机场的混凝土配方……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您如此大费周章,恐怕对谁都没好处。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大家都不好收场。”他试图用言语威胁黄杏琇,让她放弃后续动作。
黄杏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是对杰尼斯无力威胁的轻蔑回应。
“大屿山赤鱲角机场的混凝土配方是脱单于宝渊建材,杰尼斯先生该不会忘了吧?”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杰尼斯的心头,击碎了他最后的底牌,让他的内心防线开始动摇。
杰尼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自己此刻的威胁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咬了咬牙,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便匆匆转身离开。
而此刻的沈渊,正在办公室里与霍先生通电话,两人在电话中详细商讨着如何利用在伦敦的人脉,对英建集团展开全面反击。
“霍先生,证据已经完整,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在英国本土也尝尝苦头。”
霍先生的声音坚定有力:“阿渊,放心,伦敦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接收证据了。”
1988年4月8日的《泰晤士报》头版“大屿山黑金”专题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英国政坛掀起了惊涛骇浪。
唐宁街10号内,首相撒切尔夫人大发雷霆,将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这个英建集团,简直是自掘坟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内阁成员们噤若寒蝉,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工党领袖尼尔·基诺克趁机在议会慷慨陈词:“这样腐败的企业与内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民众还如何信任我们的政府?必须要严惩英建集团相关负责人!”
与此同时,沈渊对刘銮雄和刘梦熊下达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做空英建集团股票。”
转头又联系包船王:“包伯父,是时候抛售您在伦敦金丝雀码头的物业了,要让他们在金融市场上乱了阵脚。”
包船王已经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里发出一阵大笑:“阿渊,我这个老头子最后为港城、为国家再出把力。”
沈渊听着已经没了过往中气的声音,也不禁有些难过,再有三年,叱咤四大洋的海龙王就要油尽灯枯了。
国际评级机构里,分析师们经过紧张评估,得出一致结论:“英建集团的财务状况急剧恶化,信用等级必须下调。”
这一消息如同导火索,瞬间触发了英建集团债券的违约条款。
英格兰银行行长紧急召开会议,最终无奈宣布:“英建集团的财务窟窿太大,我们无法再提供紧急贷款。”
黄杏琇低调飞赴英国,秘密与英国建筑工会领袖亚瑟·斯卡格尔会面,她目光坚定地说:“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那些在英建集团工地受苦的工人,更是为了英国和港城的未来。你们的行动至关重要。”
工会领袖亚瑟·斯卡格尔激动地回应:“黄女士,您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发动大罢工,让英建集团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很快,英国建筑集团总部外,工人们高举“反对血汗工程”的标语,将总部围得水泄不通。bbc的记者迅速赶到现场,一名工人愤怒地向镜头展示英建集团承建工地的伤亡报告:“看看这些数据!英国工人的生命就这么不值钱吗?英建集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