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原本剑拔弩张却又微妙平衡的气氛,在大门被猛地踹开的瞬间,如玻璃般应声破碎。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引得阿米娅和魏彦吾中断了当前的交谈,齐齐看向门口。
陈身着一身笔挺的近卫局制服,风纪扣紧紧系着,却难掩她周身散发的怒气。
她的双眉拧成了麻花,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平日里束起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凌厉。
“魏彦吾,你都做了什么?!”
陈一进门,便将手中的文件夹狠狠摔在桌上,文件四散开来,其中几张飘落在地。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在房间里嗡嗡作响,充满了质问与不满。
“陈警官,我有客人。”
魏彦吾缓缓转身看向陈,他的眼神深邃,那里面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陈的身上,仿佛在权衡着接下来的话语。
“陈警官?”
阿米娅疑惑地看着陈,她的兔耳微微颤动,眼神中满是不解。
阿米娅见过陈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也知道她在龙门近卫局的地位,但此刻陈如此愤怒的模样,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解开心中的疑惑。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魏彦吾则依旧保持着那副沉稳的姿态,只是微微抿起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不平静。
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她隐隐感觉到,陈的到来,将会让这场本就复杂的谈话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陈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她一步一步逼近魏彦吾,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通过脚步发泄出来。
“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你?”
陈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她的手指着魏彦吾,那根手指仿佛带着尖锐的锋芒。
“不,只能是你......只可能是你。那只老鼠和她狡猾的父亲充其量只是你的一点小手段,敢下令的只有你。”
她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魏彦吾。
阿米娅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兔耳紧张地颤动着。她能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也意识到事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原以为只要战胜整合运动,只要重新团结起所有的龙门人,我们就终归能度过这个难关,甚至是解开龙门人之间的误会......”
陈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的期望和努力。
“我没想到。我早该想到的。你在这时候重申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作为龙门主人的身份。你从来都是。”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想起了那些为了龙门而付出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
“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质问和不甘。
魏彦吾站在那里,脸色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看着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势不可挡。她猛地一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不是能除去所有阻碍吗?你不是能烧掉所有路上的荆棘吗?究竟是什么逼你低了头?”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质问与愤懑。
阿米娅被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兔耳紧紧贴在脑后。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陈,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对感染者的态度,但为什么,为什么......那可不只是......不只是............”
陈的声音渐渐哽咽,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愤怒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些无辜感染者的面容,他们绝望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到最后,陈的眼神里已经尽是失望了,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你甚至不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抹去名字,抹去踪迹,抹去命令,遮掩住你所有的行迹。”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魏彦吾,林和你的种族应该对换一下。”
陈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信口开河。”
魏彦吾依旧保持着那副心平气和的模样,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陈的指责不过是耳边风。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陈警司,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希望你的解释能让我信服。”
陈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红印。她瞪着魏彦吾,眼神中满是恨意,却又强忍着怒火。沉默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是不是你杀了塔露拉的父亲?!”
魏彦吾听到“塔露拉”这个名字,眼神瞬间一愣,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陈。
“......陈警官?”
阿米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目瞪口呆,她的兔耳紧张地颤动着,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扫视,试图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是不是你逼我们的母亲嫁给那个懦弱的男人?”
陈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愤。她向前一步,逼视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看穿。
“是谁向你灌输这些的?”
魏彦吾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你要猜猜看吗?”
陈冷笑道,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她毫不畏惧地与魏彦吾对视,仿佛在向他宣告,自己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
“请注意自己的语气。”
魏彦吾的声音变得冰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他微微抬手,沉声道。
“陈警官,不要逾矩。侍卫!”
就在这时,陈突然开口,语气坚定而决绝。
“是塔露拉告诉我的。”
她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打破了紧张的沉默。
魏彦吾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却依旧保持着沉默,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然,塔露拉所知道的一切,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你会恼怒,只是因为你发现这可能会再次威胁到你的统治......那个老头,那个科西切公爵,从始至终就是你的噩梦。而你对塔露拉从来都没有过哪怕一点点歉意,对吧?”
陈的声音尖锐而充满嘲讽,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魏彦吾,试图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魏彦吾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陈的话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在他的内心深处,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冷冷地说道。
“陈警官,不要揣测你没有权限了解的事实,也不要轻信来源不明的讯息。你已经很累了。”
他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当然不会相信那个公爵老头!他差点毁掉了整座龙门,也就是他掳走了塔露拉!”
陈的情绪愈发激动,她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警服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扑向魏彦吾。
“那么……”
魏彦吾刚要开口,却被陈打断。
“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晴天。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老头抓着塔露拉,站在断桥的那一边。而你的背后......你的背后,站满了穿着黑色雨披的人。”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的兔耳紧张地竖起,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游移。她从未想过,这看似平静的龙门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而黑暗的秘密。
“我相信塔露拉。我一直相信她。虽然我也觉得,她可能会被谎言蒙蔽,但你也的确就是这种人!你不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
陈的双眼通红,愤怒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陈晖洁!”
魏彦吾终于无法再保持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威严,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了杯沿。
“你想清扫整个贫民区,甚至是摧毁贫民区!那么多龙门人,那么多信赖着我们的龙门人,那么多支持着我们走到现在的龙门人......因为感染者不算龙门市民?因为他们没能力融进你的高楼大厦?还是因为贫民窟的他们也有人性,也有一天会和感染者和平相处?”
陈毫不畏惧魏彦吾的怒火,继续大声地斥责着,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与眼前这个她曾经敬重的人抗争到底。
“你真的在保护龙门吗?难道你不才是那个威胁着龙门生息的人吗?不要以为有几只老鼠在你面前挡着,你就能完全脱开干系!......没有你的允许,姓林的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陈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魏彦吾的心脏。
“陈小姐。”
魏彦吾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疲惫。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陈和阿米娅,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龙门街道,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对我为龙门所做的一切......几近一无所知。”
陈的眼神冰冷如霜,紧盯着魏彦吾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看穿。她微微扬起下巴,冷哼一声,冷冷道。
“一直以来,你最让我讨厌的部分,就是你这种把所有事情都捏在自己手里的态度。”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直直地刺向魏彦吾,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不满与厌恶。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传来的城市喧嚣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满是纠结与疑惑。她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是龙门位高权重的掌权者,一个是刚正不阿的近卫局警司,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此尖锐,而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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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几次在办事处看到罗德岛远远地驶过,舰船轰鸣,黄沙颤动。很难形容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就像是首领突然通过这一切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了值得你再次为之战斗的地方。
——红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