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瓶特制的“煤油酒”。
这酒是酿酒师莱姆专门做的,瓶子结实得很,不像普通的燃烧瓶那么容易碎,但里面装的液体却极其易燃,只要沾上一点火星,立马就能烧成一片火海。
查尔斯心里清楚,这玩意儿是他们最后的底牌。
原来,何西阿早就料到可能会有意外,所以他临时制定了一个计划——一旦平克顿侦探靠近,查尔斯就把这些酒丢到工人堆里,然后开枪引爆。
这样一来,平克顿侦探就会被扣上“屠杀平民”的帽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因为拿燃烧瓶烧平民这件事情平克顿侦探有前科。
所以这要事情真的发生了,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平克顿侦探。
虽然这招有点损,但何西阿觉得,只要能除掉平克顿这个心腹大患,再脏的手段也得用。
查尔斯心里有点挣扎,毕竟这些工人都是无辜的。
但他转念一想,比起亚瑟和何西阿的安危,这些陌生人他实在顾不上了。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酒瓶,随时准备动手。
其实,何西阿这次的计划确实有点冒险。
他们完全可以不管这些工人,直接溜之大吉。
但何西阿心里清楚,平克顿侦探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毁掉他们帮派的未来。
他不想让这群年轻人——尤其是亚瑟和约翰这两个人未来的生活被这群人搅得不得安宁。
为此,他甚至违背了帮派的规矩,给查尔斯下了“烧死平民”的命令。
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亚瑟对他失望,甚至让他在帮派里的威信受损。但作为帮派的二把手,他必须这么做。
何西阿看了一眼亚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吧。”
.......
米尔顿气得牙都快咬碎了,站在人群前面,脸涨得通红,指着何西阿和亚瑟大声嚷嚷:
“你们别被他们骗了!这两个人是好几个州的通缉犯!他们根本不是记者,是罪犯!”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让工人们相信他的话。
他身后的探员们也紧张得要命,手里的步枪已经端了起来,枪口直直对准何西阿他们,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可米尔顿喊得再大声,工人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工人们早就对平克顿侦探社没了好感。
之前那些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何西阿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工人们已经认定,平克顿侦探社就是一群为资本家卖命的走狗,专门欺负他们这些穷苦人。
现在米尔顿越是给何西阿他们扣帽子,工人们反而越觉得何西阿才是真正为他们说话的记者。
就在这时,工人领袖站了出来。他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尤其是想到芬顿——那个被平克顿侦探打成傻子的可怜人。
芬顿最后甚至因为精神崩溃,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可平克顿侦探社不但不觉得羞耻,反而污蔑芬顿是个屠杀警察的亡命徒,身上的赏金居然有5000美元!
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简直是把他们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工人领袖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左轮手枪,枪口直指米尔顿和那些探员。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新汉诺威州政府可以把这次罢工定性为叛乱,甚至出动州军队来镇压。
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让这些为工人发声的“记者”被平克顿侦探社污蔑成通缉犯。
他的动作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地上的工人们纷纷扔掉了手里的镐子和铲子,从怀里、裤腰里掏出了廉价的小作坊左轮手枪。
这些手枪做工粗糙,价格便宜,一般也就一到五美元,但在危险的西部,谁都知道,身上带把枪总比赤手空拳强。
有些工人情绪更加激动,甚至掏出了炸药,旁边还有人手里攥着火柴,随时准备点燃引信。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决绝,显然已经做好了和平克顿侦探社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局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尘土飞扬。
一群身穿天蓝色制服的人骑着马,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现场。
他们的制服整齐划一,胸前还别着闪闪发光的徽章,看起来威风凛凛。
这群人动作迅速,一到地方就立刻分成两排,站得笔直,手里还握着兰卡斯特连发步枪,枪口朝下,但眼神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紧接着,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巨大马车缓缓驶来。
这马车看起来特别结实,几乎全封闭,只有几个小小的孔洞用来透气,像是专门为了防弹设计的。
马车一停,车门“咔嗒”一声打开,一个身穿黑蓝色政府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个子不高,但气场十足,脸上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像两座山一样护在他左右,眼神不停地扫视四周,好像随时会有狙击手从暗处开枪似的。
这个男人走到人群前,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
“伟大的工人们,我是新汉诺威州的州长,罗伯特·史密斯。
我身后有四百名州民兵,他们是为了维护秩序而来。”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但语气还算平和。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的诉求,我已经和康沃尔先生沟通过了。就在刚才,他同意了你们的要求。
所以,请大家放下武器,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然而,人群中立刻有人不满地喊道: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必须把那些该死的平克顿侦探赶走!有他们在,我们根本没法相信你!”
罗伯特皱了皱眉,心里一阵头疼。他知道这群工人对平克顿侦探社的仇恨有多深。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秘书过来。秘书迅速拿出一份文件,罗伯特接过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份正式文件,”他举起文件,大声宣布,“从现在开始,平克顿侦探社的雇员禁止出现在新汉诺威州境内。
任何违反者,将视为叛乱,就地格杀!”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米尔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要上前说点什么,但刚迈出一步,就被州民兵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事情似乎就这样轻松解决了。罗伯特挥了挥手,示意保镖带走工人代表和康沃尔矿业公司的代表,准备上车详细讨论赔偿问题。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事实上,罗伯特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