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州长是个精明人,眼里只有钱。
谁给钱,谁就是他的大爷。只要能捞到钱,而且不影响他长期捞钱的机会,什么真相、正义,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他不在乎这些,反正钱到手就行。但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平克顿侦探社刚在联邦因为镇压工人罢工被取消了执法权,结果一转头就跑来他的地盘上继续镇压工人罢工。
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根本不用等记者和工人来围堵他,他那几个政治对手一周内就能给联邦政府写上一千封举报信,直接把他从位子上拉下来。
这可不行!罗伯特州长可不会为了康沃尔公司给的那点股份,断送自己继续捞钱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亲自出马,带着四百名州民兵去调停这场罢工。
表面上是维护秩序,实际上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影响自己的仕途和捞钱大计。
不过,这次他出手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在前几天,他收到了撒迪厄斯参议员的十万美元。
这笔钱来得轻松,条件也简单:让范霍恩附近的骑警放一天假。
罗伯特州长虽然没见过撒迪厄斯本人,但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参议员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不在乎钱,只在乎权力。
所以这些钱是为了什么罗伯特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无非就是因为最近康沃尔看上了他的军火生意,所以他想给康沃尔一个警告。
而且,罗伯特还从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撒迪厄斯背后的势力已经开始为他运作下一次总统竞选了。
所以,他干脆作个顺水人情,直接把康沃尔的忠犬——平克顿侦探社一起收拾了。
这样做既稳固了自己境内的安稳,又给了撒迪厄斯一个顺水人情,关键是他心里确实是非常讨厌平克顿侦探那一脸正义的丑恶嘴脸。
更重要的是这次事件损失的也只是康沃尔一个人而已 ,他本人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罗伯特州长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在新汉诺威州这种匪患猖獗的地方当州长,纯粹是因为没靠山、没背景,被发配过来的。
所以,一旦有机会能搭上大人物,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为此,他甚至可以放弃和康沃尔的友谊。
当然了,在安尼斯堡继续捞钱并没有什么不好,但上了未来总统这条船对于他来说,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
另一边,强尼和几人顺利碰头了。在矿工的帮助下,他拿到了欠债人亚瑟·伦敦德里的信息。
矿工们一开始还以为强尼是来暴力催债的,心里有点不爽,嘴里嘀咕了几句。
但一看强尼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谁也不敢多嘴,毕竟亚瑟欠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内部都有小额放贷的人。
.........
没过多久,亚瑟和何西阿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去范霍恩。
路上,亚瑟忍不住问强尼:“强尼,怎么回事?施特劳斯那家伙又忍不住放贷了?”
强尼笑了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他刚从雪山下来那会儿放出去的债。
达奇让我顺路把这部分收回来,以后咱们就不干这种生意了。”
亚瑟听了,这才没再多问,只是接过那张便条看了看。
看到上面剩下的三个名字里还有个叫约翰的,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查尔斯则默默地把那瓶“煤油酒”放回车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接着,他转过头问何西阿: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康沃尔会赔偿吗?”
何西阿笑了笑,摇摇头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刚打听到的情况和康沃尔在报纸上说的可不一样。
康沃尔坚持说这次事故是因为一个叫加布丽埃拉·萨尔瓦多的墨西哥亡命徒,外号‘炼狱之母’,为了报复社会才干的,跟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工人们却说,这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弟弟在矿里工作,公司没提供承诺的安全设备,结果他得了肺病死了。
最后公司还给他扣了个操作失误的帽子,一分钱赔偿都没给。和他一个班组的工人因为怕事,也没敢说出实情。”
何西阿顿了顿,继续说道:“他那个在墨西哥当革命家的姐姐知道这事后,直接疯了。
她从当地纠集了不下两百人的手下,替她弟弟报了仇。他们把安尼斯堡的三个矿洞入口全炸了,当天工作的200个工人和工头全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不仅如此,原来的矿长和那帮人也全被杀了,现在这个矿长是新来的。”
三个人听完,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亚瑟没一会就开始活跃气氛:
“跟这家伙比起来,哈维尔都不能叫革命者了,最多算个热血青年,哈哈哈。”
查尔斯掰着手指头粗略算了一下,两百个工人的抚恤金,按十个月的工资算,都不下十万美元了。难怪康沃尔不想赔,这数目可真不小。
夜晚。
强尼几个人骑着马,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亚瑟·伦敦德里的家门口。
那是个偏僻的地方,周围没啥人烟,只有一栋孤零零的小木屋立在那儿。
木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头都发黑了,屋顶上还长了些青苔,显得有点破旧。
亚瑟一看到那木屋,眼神突然就变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盯着那木屋,眼神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何西阿在旁边瞥了他一眼,心里也咯噔一下。
他记得,很久以前,亚瑟带他去见过伊莱莎,虽然伊莱莎的脸在他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但那栋让亚瑟失魂落魄的木屋,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木屋和眼前这栋,简直一模一样。
查尔斯站在一旁,看着亚瑟和何西阿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这两人为啥突然变得这么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沉重。
他挠了挠头,想说点啥,但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强尼倒是没管那么多,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笑容,手一伸就从腰间掏出了左轮手枪,动作干脆利落。
他翻身下了马,脚步稳稳地踩在地上,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亚瑟一看强尼这架势,心里一紧,赶紧喊了一声:
“嘿,强尼,要不算了吧,就几十美元而已,帮派现在也不差这点钱。”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犹豫。
强尼听了,心里其实也有点动摇。
他当然想直接答应亚瑟 但他心里清楚,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得让亚瑟做点什么,毕竟亚瑟经历过妻儿的那件事,心里早就变得硬邦邦的。
强尼知道,亚瑟需要救赎,需要找回内心的柔软。
而这些借债的弱者,正是他暂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没办法,他不能让亚瑟再像以前那样,染上肺结核,然后在死亡倒计时里寻求救赎。
亚瑟见强尼没吭声,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收回债务。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达奇的命令,帮派的钱也不是他能随便处理的。
他叹了口气,翻身下了马,快步走到强尼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我来吧,强尼。”
强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把左轮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