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结局
也不知是恐惧滋生了贪婪，还是贪婪压垮了恐惧，不知从哪只胆大包天的小妖口中，突然喊出了一句：“屠龙！屠龙！”
紧接着，其他妖怪也是反应了过来，龙族一身都是宝，说不定杀了这条龙，自己就能一步登天，成为大妖怪！在对悠久的寿命、无上力量的渴求之下，那股子恐惧反倒是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刹那间，整个平原上妖气翻涌，妖力纵横，竟硬生生地压过了那漫天肆虐的雷光。紧接着，群妖齐声发出阵阵嘶吼，一时间竟将滚滚雷声都短暂地压了下去！
天空之中，那道神秘而巨大的身影微微动了动。由于光芒闪烁、云雾缭绕，实在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看到其在摇头，在叹息。
转瞬间，那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少年静静地伫立在半空之中，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见到这一幕，众妖心中的恐惧顿时减轻了许多。比起刚才那庞然大物所带来的压迫感，眼前这个身形矮小的少年，可就没什么气势了。
然而，那些实力接近大妖的妖魔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在少年现身的那一刻，它们只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在哀鸣，这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驱使着它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往外逃窜！
但晚了，太晚了，还没等它们有什么动作，少年先有了动作。
拔刀，挥刀，一道璀璨夺目的刀光划过天际，似是开天辟地的那一斧，打破混沌的那一凿，一刀出，天地惊！
耀眼的刀光闪过之后，整个平原陷入了一片死寂，平原，空了……偌大的平原上，只有那伙不曾对少年出手的妖怪们，幸运地留了下来。
“总大将，我们还……”
“……这里是西日本吧，奴良组永不出东日本……”
总大将说完这番话后，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是因为总大将在组内威望极高，让众人信服；还是少年的一刀太过震撼，令他们心有余悸；亦或是兼而有之，谁也说不清楚……
当少年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或者说是落在牛鬼身上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乍现，所有的谜团都豁然开朗，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这里正是主世界。来自时代树的善意，以及与之相伴的恶意，那象征着善恶的树，连同天界、地狱，龙所在的异世界，这所有的一切，背后隐藏的真相，他都明白了。
就如同印度教所阐述的那样，整个宇宙只是毗湿奴的一场梦境。
所有人都生活在祂编织的这个梦境之中，看似真实无比。只要祂随意地翻个身，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那么所有人就会如飘零的树叶一般，轻易地从这个梦境里抖落出去，坠入无尽的、彻底的虚无之中。
然而，这位伟大的神只大概并不愿意从这场美梦中醒来。毕竟这个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太过美好了。
每天，太阳都会按时升起，按时落下，日复一日，从不间断；四季的流转，花开又是花落；雨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地落下；人们围坐在一起，谈笑着……
渐渐地，这位最为幸福的神只，在这好中，忘却了自己其实是拥有醒来的能力的。
其实，醒与不醒，归根结底都取决于内心的意愿。而想要明白愿与不愿，需要一个契机。与牛鬼的相见，让这个契机就这样适时地降临了 。
天空中，少年低下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待他重新抬起头，主世界，主世界之外，那无限世界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陷入了停滞。
无数的神圣满脸惊愕地注视着那道身影，其全知全能的伟力正在朝多元宇宙的每一处蔓延，无形无相的时空、命运、因果，万事万物无论大小，无论强弱，无论存在与否，尽俯首称臣。
二代上帝，撒旦，大红龙，龙界的主宰者……
…………
“你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你也一样。”
“既然你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只好配合你咯……”说着，前任神明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容，“我早就跟你说过啦，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后。”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的却不是苦笑，而是带着丝丝宠溺的笑意，”是因为你自己玩得也很开心吧？“
”她们呢？“龙娘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已。”少年耸了耸肩，一脸坦然。
“但是，这次轮回，你表现出来的好像不是这样啊……”尔科亚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唇边，似是想掩住那弯起的嘴唇，可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
“小master，让我好好想想……最受神宠爱的天使加百列，拥有能行使一切治愈神迹能力的拉斐尔，你亲自撰写的《圣经》总不会有假吧？”尔科亚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
“咳咳，巧合。”少年咳嗽了一声。
“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可都是在幔利橡树显现的三位天使之一呢。米迦勒是‘神之手’、‘天国的副君’，而且还是某人的姐姐……”
“巧合有点多。”少年的眼神有点飘忽。
“还有萨塔尼基亚，她还是撒旦军团的总司令。”
听到这个名字，陈瀚脸一黑，“别侮辱我行吗？你刚刚说的我都认了，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好吧，那就跳过这个。还有拜恩……”尔科亚眉眼弯弯，依旧温柔地笑着，如数家珍般细数着一个个“姐妹”。
陈瀚安静地听着，做起了聆听者，不再做什么无意义的解释。
他是超脱了一切的全能者，龙娘是局限于无限世界中的神圣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者是不同的，就如同人类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神明，被困在井中的青蛙难以想象外面世界的广阔。
但换个角度看，他们又是相同的。对他们来说，这无限的世界里没什么秘密，听这些，说这些，也不是兴师问罪，急于辩解，这只是独属于他们二人，一般人难以理解的小情趣。
“还是继续吧……”
无限的世界中响起一声长叹，静止不动的时间又流动了起来。
……
春假结束，陈瀚把做好的便当放在桌上，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龙娘，朝着公寓外走去。
刚出门，就见到了被紫发小恶魔抓出来的堕天使。
“早。”
“早上好，陈瀚同学。”
“啊……早。”
打完招呼，三人结伴往学校走去。
行至某个巷口，只听“萨塔妮亚同学，加油，大家都过来了哦……”
“啊，你只蠢狗，为什么老是抢我的菠萝包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