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发现自己三个帮手一眨眼全没了。
他愣了好半晌,赶紧放下绑到一半的手机,转身去踹躺在地上的三人:“怎么回事?起来!赶紧给我起来!”
踹了好几脚都没反应,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黑瞎子的说话声。
知道是黑瞎子他们搞的鬼,黄老板也终于看见了宋脖颈上颈动脉那里小点似的淤青,以及滚落在地的粉红花朵宝石。
这宝石他在凌越手腕的缠丝金镯上看见过,当时他还因为手镯缠丝和镂空雕琢的手法颇有几分古代皇家风格而多看了几眼。
原来那东西是对方的暗器?!
黄老板把耳朵上挂着的耳机摘下来一把摔在地上,气得用日语爆粗口:“该死的华国人!”
狠狠又给了宋的脑袋一脚,黄老板转身看谷底,发现凌越和黑瞎子已经下去了,急得转了个圈,最后只能把视线落在只有脑袋还勉强可以动的屠专家身上。
屠专家被藤蔓扯走了,丢回来时全身骨头多处折断,脖子也扭了。
被队医处理包扎过后,就一直被人用折叠椅背着一路走到了这里。
刚才黄老板就准备把手机绑在他的折叠椅上,先把人放下去,再像之前黑瞎子那样打通电话,利用声音吸引藤蔓的注意力。
他们其他人就趁机去拿佛塔。
没想到眨眼间三个雇佣兵都躺下了,只剩他一个人。
“没事的,有黑瞎子他们在,怪物肯定先盯他们,我可以,我一定要拿到佛塔!”黄老板给自己整理好情绪,迅速给自己挂上一把枪,又将手枪和炸药尽可能多地装备在身上。
最后,他拿射枪打将绳索打了出去,先把动弹不得的屠专家挂上去,自己再拉着滑轮一跃而下。
谷底,凌越落地无声。
等黑瞎子跳下来的时候,转身接了他一下。
黑瞎子默契地在她身上挂了一下,卸去下冲时的冲击力,这才落了地。
没有惊动附近的九头蛇柏藤蔓,黑瞎子压低声音说:“这些孢子还没有彻底成熟,得想办法把它们毁了。”
直接炸,肯定不行。
用火烧,又不知道会不会惊动九头蛇柏,他准备去查看孢子囊的根部,看能否从根部将它的生机掐断。
却见凌越从袖中滑下一柄贴肉藏着的柳叶刀,抬手间就在掌心一划。
握掌成拳,血液的滴落速度有效控制住。
凌越将血滴在一个缓缓鼓动着的孢子囊中,只见那仿佛在呼吸的孢子囊忽然停止了鼓动。
几秒钟后,犹如被老痰咔住的咽喉,发出“喉喉”的轻喘声,又在须臾间枯萎。
连同里面似烟尘氤氲的孢子一起,彻底失去了生机。
黑瞎子惊讶:“你吃砒霜了?血这么毒!”
凌越睨他:“怪不得你能当无邪师父。”
都是多吸一口空气,也能在危险时刻皮一下的人。
既然想法是有效果的,凌越也不耽误,用水壶的盖子装了一些血,递给黑瞎子:“分头行动,尽快。”
黄老板已经准备下来了,对方下来的动静肯定不能像她和黑瞎子这么小。
惊动九头蛇柏是早晚的事。
黑瞎子也知道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拿了血就做起了人工施毒,所到之处,孢子囊全都枯萎。
黄老板下来的动静确实不小,主要是屠专家连人带椅,直接翻倒在地。
黄老板也不管他,看了看凌越和黑瞎子,确定他们现在顾不上自己,丢下屠专家就往佛像那边跑。
当拿到佛塔时,黄老板激动得泛青的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拿到了,终于拿到了!”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座佛像上的佛塔,贪心一起,将手里的佛塔塞进包里后,又爬了上去,继续取其他佛塔。
这些佛塔如此神奇,只要他能把它们全部带出去,他就能从只能活几天的穷鬼,摇身一变,成为日本所有权贵都要捧着的大人物!
想到那样的将来,黄老板眼冒精光,脖子上青筋毕露,呼吸都急促了。
也不管拿下佛塔后整个山谷都在地动山摇!
已经攀岩爬到一半的顾怀胜见状,立刻说到:“不行,我不能让他把佛塔带走!闺女,你自己过去拿枪,待会儿九头蛇柏过来了你就赶紧跑!有枪在身上,你肯定能跑出去,不要下去!”
不等顾子卿说什么,顾怀胜就身手利落地往下面爬。
顾子卿急得团团转:“爸!爸!”
眼看顾怀胜头也不回地下了谷底,顾子卿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对面爬,到了宋他们晕倒的地方,也不管哪些东西用得上用不上,长枪两把全带上,炸药也跟压缩饼干一样,囫囵丢包里一锅端。
然后背上包,挎上枪,顾子卿又开始跌跌撞撞地往下爬。
至于她爸说的别下去?反正她也从没听过他的话,刚才她也没答应!
谷底的孢子囊不知成长了多少年,数量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凌越和黑瞎子就两个人,速度再快,等黄老板拿了佛塔惊动九头蛇柏的时候,也还剩下一小片。
眼看九头蛇柏的藤蔓全部往这边收缩围拢,数根带花苞口器的藤蔓更是如巨蛇一样高高扬起,长大了口器俯冲而来!
黑瞎子喊了一声:“我掩护!”
抽出腰间手枪,就是几个精准点射!
打退俯冲而来的口器藤蔓,黑瞎子一个凌空绞腿旋身,躲开地上织网一般缠过来的藤蔓,尽量吸引九头蛇柏的注意力。
时间紧迫,凌越张开手掌,让掌心的伤口重新撕裂,又紧紧一攥,瞬间挤出大量鲜血。
及至鲜血喷涌而出时,凌越右掌蓄力,凛冽的掌风拍出。
悬空的鲜血霎时化作无数绿豆大小的红色珠子,朝着前方呈扇状铺展开去!
红色珠子坠如雨下,眨眼间滴落在大片土地上。
孢子囊一接触到鲜血,立刻枯萎糜烂,其他血雨打在地上,很快浸入了土壤中,只留下一点暗红。
虽然这样会浪费大量的血液,但效果不错。
凌越脸色微白,不及检查孢子囊是否全部枯萎,转身回眸间射出雪丝。
箭矢穿透张开口器扑向黑瞎子的一根藤蔓,雪丝瞬间绷紧,让藤蔓扑咬的动作为之一顿。
分身乏术的黑瞎子一个驴打滚,脸上沾了泥巴草浆,抽空回头对凌越笑了笑。
一顿过后,凌越并未和它拼力气,反而顺着它嘶吼过后挣扎拉扯的力道飞了过去,整个人如放飞的风筝,凌空旋转时抽出墨竹,甩作长棍,在左手依旧流血不止的掌心擦过。
洒落的鲜血滴落在地,几乎要把整个谷底铺满的藤蔓霎时躲闪开去。
给黑瞎子腾出了可以活动的空间。
有血滴在脸上身上,黑瞎子抬手抹下,垂眸看了一眼指尖刺眼的红。
眉头紧皱,脸上面具似的笑也彻底消失不见。
既然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那就炸吧!
刚准备对凌越喊一声,黑瞎子就听到一声尖叫:“快跑我要炸了!!!”
黑瞎子后背一凉,转头看了一眼,立马扑上凌越所在的那根粗壮的藤蔓,直接把它当树爬,一边爬还一边对凌越喊:“快跑!”
所以说最讨厌带孩子了!
孩子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他们有的玩c4,有的玩人形炸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