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冬灵不知道斗鸡有什么好看的,但新婚夫君想看,跟着看看也行。
她自然的跟着阿琅往西市走,阿琅心里苦,果然,娘子心中是喜欢鸡精的。
吸吸鼻子,阿琅憋住眼泪,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以后对娘子好,就不信赢不了鸡精那个丑东西。
小夫妻俩面上看着和谐,心里想的却五花八门,用散步的速度来到斗鸡的位置,一群大老爷们围着,阿琅的身高刚好能看到,但冬灵个子小,蹦起来也看不见。
冬灵按照过去的方式,视线扫过地面,想找一块合适的石头踩着。
阿琅看着圈内两只青青红红的鸡,嘴角撇了撇,丑,毛真丑,知不知道黑色为尊,螂是红褐色,接近黑色,这些鸡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鸡,转头想和娘子吐槽一下,却没看到娘子。
往旁边寻摸,只见娘子撅着屁股在找东西。
“娘子,找什么呢?”耳朵上的耳饰没少呀。
“找块石头,前面人太多挤不进去。”冬灵实话实说。
“早说嘛,以前看不到有石头,现在看不到有为夫~”阿琅两腿一分,当即在娘子身后蹲下马步,用当年在幼儿园学的舞狮子技能,双手扣住娘子的腰带,一个发力,冬灵惊呼一声闭上双眼,等再睁眼时视线就变了。
她双腿并拢,稳稳端坐在阿琅的脑袋上,一双大手转移到她的两个脚腕上。
屁股下面还传来阿琅喜滋滋邀功的话:“怕你不好意思,就没让你叉着腿坐我后脖颈上,这样是不是淑女多了?快看吧,没人能挡视线了。”
有点挡阿琅的视线,不过没关系,鸡太丑了,他不想看。
坐在老爷们脑袋上,你说端庄?
视线猛然拔高的同时,斗鸡包围圈以及附近的男男女女全都朝冬灵投来惊讶的目光,啊啊啊!
“阿琅!!”冬灵咬紧牙关,想平静,却平静不下来。
“娘子别说话了,看鸡!”被挡住视线的阿琅对身边人的目光一无所知,脑袋上顶着娘子走到视线最好的位置。
娘子一定开心坏了,别人家的男人可不会和他一样贴心,恩、、还有力气。
冬灵被阿琅的话一噎,努力暗示自己冷静,缩小存在感,用只有阿琅能听见的声音道:“阿琅,你以前就是这样伺候世子爷的?世子爷他…不恼吗?”
这倒是给阿琅提了个醒,语气中带着惊喜:“对哈,世子不爱看斗鸡,没这个机会,以后世子科考看榜时,我还能顶着世子看,视线开阔,一眼就能看见榜上有没有名!”
冬灵:……
算了,阿琅月银高,如果太聪明也轮不到她嫁,秉着自己人的态度,表情严肃:“阿琅,你是想挨板子还是想被赶出去?”
阿琅下意识脑袋咬成拨浪鼓,脑袋顶上的娘子像踩上了扭腰盘,整个人随着他的脑袋一起转。
“求你了,以后陪世子看榜,千万别自作聪明,世子吩咐的要做好,暗示却没吩咐的要做巧,自作聪明的书童倒大霉”,生怕阿琅不入心,又加上一句:“会损福气,破财,伤身。”
会破财?!
阿琅连连应着,紧紧抓着娘子的双脚,古代小世界本来就没手机玩,没有银钱就没有好吃的,咦,不敢想,怕了怕了。
冬灵心微死。
至于晚上做被围观的噩梦把阿琅蹬下床,那是后话了。
——
自以为为娘子提供了一上午高品质陪伴的阿琅回府吃过午间加餐,换了一身衣服在未时初来到点心坊,打了个手势后进入后院,端着盘绿豆糕边吃边等。
一刻钟后,阿琅消灭掉一盘绿豆糕,将糕点渣分给手下的乖小螂们,咕嘟咕嘟灌了一壶水,一个大众脸男人悄么声的进来,坐到阿琅对面。
男人完全没有开场白,两指捏着一封信,轻轻放在阿琅面前的桌子上,食指在信封上点了点,给了阿琅一个信任的眼神。
阿琅挥手将信扫到桌角,“你刚刚放的位置那有油,别弄脏了。”
男人一句话堵在嗓子里没能说出口,再想说就忘了,干脆交代正事,让阿琅找个机会,最迟月底把信藏进康定侯的书房里。
阿琅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应的欢快,男人心下满意,起身要走,却被阿琅拉住衣摆。
“怎么?”男人忽的冷脸。
阿琅搓搓手指,“最近几个月的月银还没发,还有这个”,他抖抖信封,示意男人意思意思。
让人上班,好歹得发工资吧。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阴冷,转身却嘴角带笑,从胸口处掏出两个五两左右的银子,阿琅愉快接过,继续眼巴巴望着他。
男人努力压下不耐烦,又添了两个差不多大的银子,“二十两,适可而止。”
“多谢,刚成亲,要养家。”阿琅将银子挨个塞在腰带上的小口袋里,站在门口目送男人离开。
男人:想杀人……
二十两银子是他个人的啊!
等事成之后,得让阿琅吐四十两!
阿琅将信往怀里一揣,答应去送信,但他有说把信送到哪了么?没有吧。
入夜。
阿琅泡在浴桶里,热气缭绕,明天要回门,但冬灵的父母都在康定侯府做事,回门就免了,只需要阿琅中午过去吃顿饭。
就算只吃饭,也得干干净净过去,保持良好形象。
趁现在一个人,阿琅挪挪身子,找了个舒坦个姿势,轻唤:“螂来!”
螂甩甩触须上的水蒸气,“螂来了!螂王安康!”
阿琅伸平手臂,螂闷头直飞,落在阿琅胳膊上。
“图纸绘的如何了?让小兵们警醒着点。”
螂小爪捶捶胸口,“回螂王,快完成了,就差个收尾,众螂都警醒着呢,不会耽误事”,接着从触须上取下一小卷图纸,想要递给阿琅。
“不看了,全部绘好再交给本王,这里水汽大,不方便看,院子西南角地上那半盘蜜三刀是给你们的,给那些小家伙们多留些。”阿琅慵懒的往浴桶里滑了滑,水面盖过肩头。
“谨遵螂王命!螂螂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