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带着柳梦妍融入渲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柳梦妍好奇地左顾右盼,明亮的眼眸被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吸引,不时发出几声轻呼。林清玄则显得沉静许多,他看似随意地扫视着街道,实则暗暗留意着路人的交谈,捕捉着关于传送阵的消息。
“这位大哥,请问一下,这渲城的传送阵在哪个方向?”林清玄拦住一位脚步匆匆的壮汉,语气平和地问道。
那壮汉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看了林清玄一眼,便指了个方向,粗声道:“沿着这条街一直往东走,看到一座高塔就是了,渲城的传送阵就在那塔下。”
林清玄抱拳道谢,带着柳梦妍朝着壮汉所指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一座巍峨的高塔便映入眼帘,塔身由青石堆砌而成,古朴而庄严,塔顶隐没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更显神秘。高塔之下,人头攒动。
走近了才发现,传送阵并非只有一个,而是并排设立了数个,每个传送阵前都排起了长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石气息,以及各种嘈杂的声音。
柳梦妍原本还兴致勃勃,看到眼前这长长的队伍,顿时有些泄气,嘟囔道:“这么多人啊,要排到什么时候?”
林清玄倒是神色如常,淡淡道:“既是普通散修,便要守普通散修的规矩,耐心排队便是。”他拉着柳梦妍走到队伍的末尾,静静地排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夕阳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也逐渐褪去了绚丽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柳梦妍起初还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时不时地指着一些有趣的事情与林清玄低声交谈,但时间一长,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始频繁地踮起脚尖,张望着队伍的前方。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轮到了他们。缴纳了相应的灵石,两人踏上了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传送阵。一阵眩晕感袭来,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空间仿佛被扭曲撕裂,无数光点在眼前飞速闪烁。柳梦妍紧紧地抓住林清玄的衣袖,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待到眩晕感消散,两人已然身处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空气变得更加寒冷,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二人就这样不断的排队、传送经过数次中转终于来到了位于西北域最北方的凛城,再往北便是天元大陆的北海了,按那名炼器师所说群英岛便位于这北海之中。
凛城这座城市明显比渲城更加肃穆,建筑风格也更加粗犷,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大多都身着厚厚的皮裘,神色匆匆,少了几分渲城的悠闲与热闹,多了几分北地的肃杀之气。
为了尽快找到群英岛的消息,林清玄带着柳梦妍径直朝着北海方向而去,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林清玄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眸子扫视着凛城码头区的景象。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脚下是粗糙的石板路,不时有穿着厚重皮袄的搬运工,肩上扛着巨大的麻袋,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粗大的缆绳如同冬眠的巨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些水手正忙碌地穿梭于船只与岸边,吆喝声,搬运声,海浪拍击岸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林清玄和柳梦妍有灵力护体,所以这点低温对他们来说不足为惧,柳梦妍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凛城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尤其是那停靠在港口的,一艘比房屋还要巨大的海船,更是让她惊叹不已。她拉了拉林清玄的衣袖,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顾师兄,你看,好大的船啊!”
林清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他的注意力并未被这些壮观的海船所吸引,而是快速地扫视着码头上的人群,试图寻找到可以打探消息的对象。
林清玄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靠在缆绳桩旁,佝偻着身躯正对着海面抽着旱烟的老者身上。老者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蓑衣,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眼神浑浊却又透着一丝精明,一看便是在码头讨生活多年的老油条。
林清玄示意柳梦妍稍作等待,自己则迈步走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抱拳恭敬道:“老丈,晚辈有事相询,不知老丈可否赏个方便?”
老者闻声,缓缓抬起头眯缝着眼睛,浑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林清玄,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好奇张望的柳梦妍。他深深吸了一口旱烟,烟雾缭绕中,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想打听什么?老头子我在这凛城码头,已经风吹日晒几十年了。”
林清玄语气依旧平和,带着一丝探寻问道:“敢问老丈,您可曾听说过群英岛这个地方?”
老者闻言,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微微一凝,吸旱烟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烟杆停在嘴边,他深深地看了林清玄一眼,缓缓道:“群英岛?……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似乎,是在极北之海的深处。”
听到老者的话,林清玄心中微微一动,看来自己找对了方向。他略微靠近一步,继续追问道:“老丈果然见多识广,不知您是否知道,这群英岛具体在北海的哪个方位?又该如何才能抵达?”
老者又抽了一口旱烟,烟雾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弥散开来,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回忆:“群英岛……那是北海深处的传说之地,据说那里聚集着各路亡命之徒,个个都是狠角色,凶险无比。至于方位……“老者摇了摇头,布满皱纹的手指摩挲着烟杆,“老头子我只听过它在北海极深处,具体在哪,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柳梦妍也好奇地凑上前来,眨巴着明眸,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亡命之徒”、“凶险”等字眼,她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了林清玄一眼。
林清玄轻轻拍了拍柳梦妍的肩旁,示意她安心,然后再次看向老者,继续问道:“老丈,您可知道这码头,有没有经常跑北海深处的船只?或者是有谁,对群英岛的消息比较了解?”
老者沉吟片刻,抬起满是烟渍的手指,指向码头深处停泊着的一艘巍峨的三桅海船,道:“那边那艘‘乘风号’,是凛城最大的商船,经常跑远海,或许他们会知道一些关于群英岛的消息。他们每月发船一次,你们来得巧,三天后正好是他们再次启程的日子。至于更了解群英岛的人……”老者顿了顿,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灯火隐约的街道“你们可以去问问‘海鲨’酒肆的老板,那老家伙年轻时跑过不少海路,或许知道些内情。再说,那里也聚集了不少像你们这样的修士,说不定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林清玄和柳梦妍修士的身份,毕竟在这凛冽寒冬,寻常人断然不会穿得如此单薄。
林清玄再次抱拳,诚恳道谢:“多谢老丈指点迷津。”说罢,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袋碎银,递到老者手中。老者也不客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直接接过银袋掂了掂,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又低下头,继续慢悠悠地抽起了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