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如何还能轻柔有礼的?
她手上可还提着染血的刀!
走出来的尼姑,瞧着面容娇俏的郡主,却是惊恐得身体禁不住发颤,都不敢低头看着被杀的老尼姑。
可这刺鼻的血腥味,也由不得她不看啊。
见郡主提着刀上前半步,那刀尖滴落的血珠,都能落到她的鞋面上。
哪能不明白,她若是敢开口说不,下一个被抹脖子的,就是她。
可让郡主进来了,她也是死啊。
“郡主,这,这里好歹也是庵堂,郡主杀生就不怕遭天谴?”
“哦?”
虞黛映挑眉,看向手挡着门的尼姑,这是不让她进去呀。
那可不行。
“唰——”
“砰——”
“啊——”
虞黛映扬着滴血的官刀,低眸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尼姑,听着身后的尖叫声,眉梢轻翘,却是扬声对着里面叮嘱。
“别把弓箭对错了人,都要朝着本郡主来哦, 我可许久未踏着遍地尸骸了。
这座庵堂,本郡主还挺想杀进去的。”
她她她......
原来是真的凶残啊!
兵部尚书瞧着郡主提刀唰唰两下子,就抹了两个人的脖子,连惨叫声都没有。
这刀法,也太精准漂亮了吧。
用的刀还是他的。
这可是男子配的官刀,重量可非是寻常女子能提起来的,可她刚刚拔刀,也太轻松了吧。
不,她抹人脖子更是轻轻松松,可丝毫不拖泥带水。
兵部的官兵,可没几人能有她这样的刀法!
兵部尚书不满地瞪了一眼还吓傻的官兵们,一脚就踢过去了,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郡主杀进去了,你们是官兵,还是郡主是啊?”
“哦,对对对,保护郡主!”
官兵们听着里面弓箭咻咻咻的,瞧郡主早不见人影,看着半边开着的门,也没踹开另外半边。
有弓箭呢,得要半边门挡着外面的人啊,郡主可真是贴心。
那郡主带来的四位侍卫,可还有两位侍卫留在外面呢。
可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当即拔刀冲进去,就瞧郡主一手大刀一手弩箭,脚下还踩着尸体。
这弩箭很明显就是抢了他的,瞧这箭咻咻咻的,箭箭都穿透脖子。
惨叫声都不能发出来,唯有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腥味。
好生厉害的箭术啊!
哦,郡主的刀法也好漂亮,他们都需要双手握着官刀呢。
“你们,进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定南王府的侍卫护在郡主的身后,让郡主能放心在前面厮杀。
却见兵部的这些官兵,偷偷从半边门挤进来,精准地找到院中的石头柱子躲着,还时不时探出头发出赞叹。
有些无奈, 这些官兵进来就是给郡主捧场的?
“那什么......”
他们也是被郡主的武功迷了眼睛嘛,还没见过什么人可以将大刀和弩箭,同时使得这般好看。
瞧着好像也不需要他们保护郡主。
可见定南王府的侍卫瞪了他们一眼, 哪里还好意思躲着,尴尬又小心翼翼出来,却明显见房梁上的黑衣人越发多了。
都不禁惊愕,这座庵堂可真是不简单啊,可瞧他们使用的弓箭手法,似乎是军营的。
可比刚刚用弩箭的蒙面人,武功厉害多了。
还会布阵配合,全围攻着郡主一人,这些弓箭手是冲着郡主性命来的。
不,是冲着灭口来的。
他们可都身着兵部的官袍,这些人的弓箭也没避开他们,这是要进来的人都死吧。
好生嚣张啊,竟然敢在皇城脚下灭官府的口!
当兵部的官兵,只会吃白饭呀。
“冲,杀过去!”
兵部的官兵们齐齐拔刀往郡主身侧冲,郡主可能不需要他们,但他们都进来了,总得发挥点用处。
“杀——”
“砰——”
“啊——”
“父亲,您,您也进去吧。”
里面凄惨的叫声也太吓人了,在外面的贵女都养在深闺中,哪见过这个场面。
尤其是这毛骨悚然的血腥味,夜风拂过来,鲜血好似落在她们身上了,都能发觉脸色发白。
却见里面的打斗声越发激烈了,贵女们挤在一起,却见郡主的侍女和侍卫都护在她们身侧。
不禁觉得心暖,却又担忧,里面杀成这样,郡主怎么能让侍卫留在外头。
还有兵部尚书,他竟然就趴在门头看着,也不进去!
暮似雪都难以忍受,有父亲这么当官的呀,郡主一个小娘子都杀进去了,父亲身为兵部尚书,就这么干看着啊。
“本尚书......”
兵部尚书听着闺女催促他进去,这些贵女们也对他很不满似的,还哼了一声。
没见他的刀被郡主抢去了,那里面的黑衣人可都握着弓箭呢,他进去当筛子啊。
以他的武功虽然不会,可瞧着郡主也不需要他啊,用他的大刀多顺溜,他进去了,说不准还碍郡主的事。
还是留在外面等着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兵来吧,听闻他们已经上山了。
那快到了。
也确实到了。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还气喘吁吁的,为了冲来浮光寺,他们可都顾不上停歇。
一到浮光寺放河灯的溪边,瞧有兵部的官兵引路,急匆匆就跑过来。
却见里面竟然都厮杀起来了,哪里还能干看着,吩咐官兵们冲进去。
刑部尚书瞧趴在门上的兵部尚书,白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把大刀,示意他也杀进去。
身为兵部的尚书,还能闲着呢?也不看看里面都打成什么样子了。
大理寺卿都懒得废话,一手提着刀一手推着兵部尚书,推也要把他推进去。
都是武官,还能错过任何一场打架呀。
可一进去,熟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随处可见的尸体,凄惨的叫声,还有染毒的弓箭。
不禁一边杀着,一边担忧地寻找郡主的身影,郡主要是死在这里,朝堂可没法给定南王府交代啊。
却一眼就瞧见踏着尸体的夺目身影,手上握着的官刀都染红了。
这,这还是先前乖巧笑眯眯的郡主啊?
她的凶残之名,竟然半分没有作假。
瞧这官刀使的,一刀一具尸体,刀刀精准地抹着脖子,看着都觉得脖子发凉。
难怪她能和她父王齐名,当年定南王杀山贼,遍地不也是血腥?
那山贼可没什么活口呢。
刑部尚书当即吓得大喊:“郡主,刀下留人啊,咱得有活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