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r,地址是哪里?”
“就在剧院不远处,小吕知道地方。”
见一行人上了车,但商漓和身边的保镖丝毫没有报地址的打算,布雷恩稍稍思考片刻,才问了一嘴。
当然那句回答之后,他也是猜到了这个司机也是商漓带来的人。
打量一会,放心地收回视线。
根据目测,这人年轻老实,话不多。
时属秋游天,大剧院人流量多,五六分钟的路程愣是拖了二十分钟,才驶到一处别墅内。
大概五六层,不远离文化娱乐场所人流区,却有大面积的空旷草地,即便别墅外观装潢是意式极简风格,没有国内的奢华漂亮。但那门框廊柱以及墙壁的雕刻,各处细节中透露着精致质感。
阮青桐咋舌半天,总算在下车前问出了心底话:“我们也住这?”
商漓点头,道:“不介意的话,你们住在五六层,我和左左住一层,比较方便。但我也不想楼层离得太近,因为……比较不方便。”
阮青桐没听出画外音,毕竟哪层都行,让她住阁楼都好,连连摆手道:“哪会介意,我满意都来不及。”
“那我就放心了,五六层昨天刚请了家政打扫完,除了你们带来的东西,其余需要置办的都可以跟我说,言外之意就是在我需要你们帮助的期间,一切生活起居我都一并包含,有什么麻烦也绝不推诿。但先说好,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吃饭,你们是外出买还是自己做都随意,上面也有厨房。”
阮青桐差点尖叫出声,生生克制叹口气:“少爷,您是真少爷。”
“呵呵,真是真,就是不亲而已。所以四舍五入花的不是我的钱,我不心疼。”
商漓失笑,心情颇好地调侃自己几句。
他和陆左左刚下飞机那晚住的酒店,只是一觉醒来就被安排到这幢别墅。那布局和地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是商振北安排的。
安全性好,人流量大,更重要是景点多,是在迎合商漓的喜好。
商漓没有像从前那样表面推辞几句不需要破费,相反他现在欣然接受。毕竟在他看来,国外不比国内安全,至少住处绝对不能马虎,而花多少钱在于商振北的态度,他不心疼。就算他拒绝,他那个爸爸也不会同意。
就连吕修明,也是商振北用来盯梢的一个工具人罢了。他对自己的母亲没多大的感触,也没打算费尽心思去寻亲,之前用来诈商振北的话术,也不过是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时间。
除了商梧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商家夫妇都在等一个时间节点,那个能彻底将他驱逐出去的节点,他不知道是多久,仅凭猜测风险太大。所以他做不到无动于衷,必须借商振北之手远离商梧,不能被他杀死,至少不能草率的死掉。
“咱这个社会上只分富人和穷人,才不分亲人和什么不亲的人,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不心疼是好事,代表咱手头够硬……欸,小少爷你在想什么,那么安静?”
阮青桐絮絮叨叨的话,唤回商漓的心神。
恰到好处的微凉清风,让他有些困倦,避而不答道:“没什么,我要休息了,你们先收拾自己的东西,我随时准备等待治疗。”
“可以。”
走到房子里,她接过阮青蒿扔来的包,不算鼓囊甚至能称得上空瘪。想起什么,又道:“我和姐姐待会出去买点东西,可能会稍稍重点,多点…能不能借您的保镖小哥一用?”
秦钰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愣道:“我吗?”
“没错。”阮青桐点头。
“稍稍?”
商漓却眉头紧蹙,想着陆左左一个人陪她们逛街的画面,摇头:“没多少东西自己拎都能拎回来了,或者你们带上小吕,他毕竟负责开车。”
“我刚刚看到旁边有个超市,用不着开车。咳,主要是怕买东西没有节制拿不回来,那司机小哥看起来没有保镖小哥健壮,当然要找个力气大的。就是不知道,保镖小哥愿不愿意?”
秦钰对期待的目光有些发怵,模棱两可道:“额,我都行。”
“那少爷呢?”
化妆品之类的东西,瓶瓶罐罐少不了,加上其他生活必需品,确实不轻。
她也不想破费,只是叔叔收到商漓消息时,跟她们连说都没说就定了机票,时间还那么仓促就草草捞了两件衣服塞行李箱。化妆品那可是命根子,少一样都不行。
商漓登时拉下脸,语气冷淡:“抱歉阮小姐,我三步之外缺陆左左不可,能干事的人太多,若是你执意要带走我身边人,很难不怀疑你对他别有目的,所以我不同意。”
阮青桐:“……?”
为小少爷省笔油费的好心之举,就这么上升到道德问题了?
“那个少爷,我想你对我有点误会,保镖小哥长的是……有点姿色,但我还不至于能喜欢上他,我没有那么草率。”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商漓把她当成肤浅的那类人,只觉好笑地解释一通,却没看到那张脸越来越黑。
布雷恩轻咳提醒,“青桐,Asher已经很累了,我们就别叨扰了,青蒿,带她上去收拾下房间吧?”
“好。”
阮青蒿本来话就少,此刻绷着脸扯着阮青桐就往电梯口走,恨铁不成钢道:“少说两句,笨蛋。”
阮青桐懵了,抽了抽手没扯动,问道:“你骂我干嘛?”
“没,夸你光长美貌不长心眼。”
“姐姐……你吃错药了?”
阮青蒿:“……”
“白痴——!”
电梯门关上,隔绝二人的对白以及哗啦作响的行李箱轮,商漓头才没那么疼,闭了闭眼。
布雷恩叹口气,歉意地看向商漓:“抱歉Asher……”
“没事先生,阮小姐不了解情况我不会生气,而且如另一位阮……青蒿小姐说的那样,她确实没心眼,我也比较放心。”商漓打断布雷恩的道歉,如实相告。
他不爽的不过是阮青桐的弦外之音——嫌弃陆左左长的没那么帅罢了。
才不是,真没眼光。
但显然商漓这次猜错了布雷恩的想法,只听他又道:“不是为青桐,而是为您前两天受伤,却没能及时慰问感到悲伤。很抱歉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您已经出院但是碍于身份,没办法去看望您。”
秦钰在旁边被这尊敬爱戴的话术激得直起鸡皮疙瘩,摸了摸胳膊选择半听半游神,跟零零三讲着悄悄话。
“先生,虽然有点煞风景,但是我还是要说几句,我们之间不是上下级关系,是我有求于你,可你却对我处处敬重,实在让我无法消受。”
商漓也跟秦钰一样,对这些话谈不上诡异,但也觉得很怪。
“先生不妨直说,我与你……不,或者应该问,先生跟我的母亲和母族有什么渊源或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