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这个武功高强的人不在,又把何春花这个平时拿主意的人引开,还有大牛和李老头这种有把子力气的男子也跟着下了山。
那剩下的不都是些老弱病残了吗?
要解决这些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再加上李工才上一次已经来过一趟,大致清楚了陷阱的位置,所以他们此行成功的概率是大大提升。
就算惊动了人,他们四个男子也能轻而易举的制服那些砧板上的鱼肉。
何春花出发之前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只是对李工才到底还抱些幻想,想着这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
所以怕自己猜错了惹得家里人白白担心,这才没作声。
只在离开前和大郎对视了一眼,让他警惕着些。
何春花相信,以大郎的聪明才智,又加上她们本就准备的十分充分,是绝不会出问题,所以此时才能这么淡定。
对比何春花的平静,其他人皆是急的跳脚,特别是大贵。
也是一直跟何春花商量,上山去看看。
何春花却觉得,倒是真没必要跑这一趟。
依着小梅所说,大贵出发去山上叫她们时,李工才也跟那三兄弟汇合了。
只不过两拨人上山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而已。
李工才等人是从村外的山脚下上山的,那条路平时走的人少,常年荒草丛生,路并不好走,所以他们脚程慢,又加上刚开始有小梅的阻拦,耽误了些时间。
但何春花现在都已经下山在村里待了这么久了,李工才等人就算再慢估计也早就摸上了山。
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她们只用在山下安心等着就是。
等何春花跟大贵解释完,他也逐渐明白过来,便不再急着上山,而是嘱咐王小江几人把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有望盯好,别让他偷摸着去作什么妖。
其实,大贵完全是想多了,李有望起初是真不信,可是随着小梅一次又一次急切的催促,他就拿不准了。
但是他不能偷偷离开去查看,否则更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做贼心虚。
但是早有好事的已经去他家看过了,李工才此时并不在家。
得着这个消息,李有望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他心里清楚自家婆娘和儿子一前一后做的蠢事有多严重。
一夜之间家里两个人可能都要吃牢饭!
想到这里,李有望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黑便在嘈杂的人群中无声的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又是激起一片惊呼之声。
何春花就算再气李工才母子俩今日的做法,可是也不能看着李有望晕倒不管。
所以急忙让人搬来椅子,扶他坐下,又掐了人中,李有望这才悠悠转醒。
何春花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里面包着她随身带的一块糕点,递到李有望面前,
“吃了吧,这样能好受些。”
李有望好像一下子被吸光了精气一般,肩膀塌了下去,眼睛也混浊了不少。
而何春花却没心思去劝他,只将糕点塞到他手里,说道:
“事情还没解决完,你这时候可得保持清醒,有些决定还得你来做……”
正说着,大郎、多宝和柳大夫三人已经带着李工才、周老三来到了人群外。
看到来人是柳大夫,何春花着实吓了一跳,忙问他:“怎的是您来了?”
柳大夫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刚想反问她是不是嫌弃自己老了帮不上忙了,
又后知后觉的想起眼下人多,他要给何春花这个里正留面子,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答她:
“有一个跑了,大牛他们父子担心那人藏在家附近,所以得守着,便让我下山给你送人来了。”
何春花点点头,反正如今主谋从犯各有一个,审案也够了。
就不再多话,只将小梅带到他面前,说道:“正好您来了,快帮她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听了这话,柳大夫是再也忍不住了,鼻子哼了一声,嗤笑道:“让你跟着我学医,你却要犯懒,如今两眼一抹黑了吧?”
何春花摸摸鼻子无奈的干笑两声,“您先别说我了,小梅伤到头了,既然您来了就赶紧给她看看吧……”
哪怕何春花先前已经检查过一番,但是毕竟这伤的是脑袋不是别处,何春花对于自己这半吊子医术还是十分不放心。
然而,等柳大夫诊断完,何春花也十分庆幸她刚才做了这个决定。
因为柳大夫说了,“她额头磕破了,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但不能敷药,只能让它自行痊愈。”
听了这话,何春花便咦了一声,“为何不能敷药?”
柳大夫又甩来一个白眼,“滑脉!你没诊出来?”
额……
何春花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
她刚刚被小梅脸上淌下来的血唬的一跳,只顾着去检查外伤了,倒是真没想着还去探一探脉象。
有了身孕,确实用药就要慎之又慎了。
孕妇最怕的就是活血化瘀的药,这很有可能导致小产。
等何春花细细向柳大夫问清楚小梅的身体情况,听到他说脉象很稳,没有受到影响时也是跟着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小梅无辜,稚子无辜。
随后何春花又将小梅拉到一边,轻声问她:“你可知道你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小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最后又变成了惆怅:“我这月事从来不准,所以倒还真不知我已有了孩子……”
“那倒也是”何春花了然的点头,“你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想必不会再去拦着李工才,这样也不会把自己弄伤了……”
小梅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却朝何春花坚定的摇头,“不,有了孩子我更不能让他去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个这样的爹,
我现在十分庆幸李工才这事儿幸好没做成,没有伤到你们,
不然我怕是日夜难安,这孩子也要跟着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你是个头脑清醒的”何春花叹了口气,“可是你也知道,李工才犯的这事儿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的……”
“我不是想向你求情”小梅神色有些复杂,“他也该涨涨教训了,否则这个家怕是一辈子都风雨飘摇……”
“那……你要不要和离?”何春花咬了下嘴唇,犹豫一番终是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