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梅苦笑着摇头,“不了吧,我怎么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呢?”
何春花虽说已经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仍想跟她把现实讲清楚。
她在现世看过太多女子在不幸的婚姻中苦苦挣扎的案例。
有坐月子吃了12个南瓜惹的婆婆心疼的直掉眼泪的,也有常年被丈夫家暴要导致终生挂粪袋的。
在那个世界她是个小透明,只能敲敲键盘骂上几句。
可是在这里,她成了一村之长,是有能力救一个女子于水火的,她不想袖手旁观。
虽说李工才平日里甚少打骂黄小梅,可他却是个只知道耍小聪明又爱贪便宜的糊涂蛋,再加上有吴氏这样不讲道理的老糊涂蛋,何春花真担心她的日子不好过。
“你可想清楚了,李工才偷盗之事牢狱之灾不可避免,你的孩子将来要是想科考那是不可能了……”
“我的孩子,我不需要他大有作为,只要平安健康吃饱穿暖就行了……”黄小梅脸上露出一丝温柔,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再说,我娘家早就没人了,就算和离了,我带着孩子又能去哪儿呢,要是再嫁人,我又怎敢确定他一定会对我的孩子好?”
“我可以帮你立女户,让你就在李家村生活,以后我护着你。”何春花冲她笑笑,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鼓励你和离,而是把两条路摆在你面前,让你选择。
无论你选择走哪条路,我都尽可能的帮你。”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何春花也不敢保证,她帮着选择的那条路就一定是对的。
她更不敢保证,黄小梅和离之后就一定过得快乐。
就算她以后过得衣食无忧,可能对于她来说,有个完整的家,不用听旁人的指指点点去过日子才是真的开心呢?
难道那时候她又去撮合他们二人继续在一起吗?
所以,她说帮着立女户之类的,只是为了让她少些顾虑而已。
最终选择权还是在当事人手中。
黄小梅眼里泪光闪烁,一脸感激的握着何春花的手,“多谢你,有你真好。”
随后又抹了把泪,笑着说道:“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能不能吃一堑长一智,若以后还是这般,那我就和离!你帮我立女户!”
何春花点点头,“行,那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都听着不要反驳,而且还要尽可能的配合我。”
“好”黄小梅重重点头。
何春花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转身又走回原来的位置。
此时的李工才与周老三也如方才吴氏那样被绑了手脚,嘴里塞了破布。
只是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显然是在下山之前就挨了一顿打。
对此,何春花只想说干的漂亮!
只有打疼了才能长教训,特别是对于李工才这样引着外人去抢她家财物的人,何春花觉得比周老三的行径更加可恶。
外人给点好处,他就能领着别人去偷自家村里人的东西。
那将来倭寇入侵,他不是得做卖国贼?
这种人就应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才能解气!
想到这里,何春花便开始气血上涌,而大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无声的站到她身旁,将那根竹条递给她。
何春花赞赏的点点头,随后接过竹条,利落的甩在李工才身上。
李工才也是没想到,这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是直接开打。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呜咽着缩起身子在地上打滚。
而那时被何春花震慑住不敢说话的吴氏,此时见自己儿子这般凄惨的模样,便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叫骂起来:
“何春花,你这个贱人!放着外人不打,凭什么打我儿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你凭什么只打他?”
“不要再打了,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毒妇,你要把我儿子打死吗?”
随着何春花一下接一下的竹条子打下去,吴氏也逐渐崩溃,
见着何春花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吴氏又开始朝不远处快隐到黑暗中的那一团人影厉声骂道:“李有望,你这个孬种,你儿子要被这疯子打死了,你还有脸坐那里,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这是你亲儿子啊……”
李有望虽说一张脸煞白,呼吸也十分粗重,但却没有说一个字。
只抬起头看着天空,以沉默来回应她。
可是这沉默却将吴氏逼的更加崩溃了,她也意识到撒泼耍横在何春花这里根本不管用,于是换了招数开始朝何春花连连磕头,
“我错了,春花。是我没教好他,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他了……”
吴氏不说这话还好,说这话却是直接把何春花激怒了。
何春花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揉了揉发麻的手掌。
随后一把扯下李工才嘴里的布,
冷笑着看向他,“你娘在你还没下山之前就被我打过一顿了,那时候她可没向我磕一下,现在为了你,她的脑门都要磕肿了,
李工才……你不抬头看看你娘吗?
看看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吗?”
李工才匍匐在地,偏过头一声不吭,只有泪水无声的滑落。
何春花的脸上嘲讽之意却更甚,
“怎么?不敢看?不敢看说明你还有点良心!”
“不得不说,你这娘虽然糊涂、蛮横,但是有一点却不容质疑,那就是她爱自己的孩子……
而你呢?你可有爱她这个母亲,珍惜这份母爱?”
何春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喧闹的人群早已安静下来,就连刚刚还哭闹的吴氏也停了下来,愣愣的看向何春花,小声辩驳道:“他,他只是个孩子,不懂事,其实,他平时对我还是挺孝顺的……”
何春花怒极反笑,突然感觉有些无力,缓步走到吴氏身前,这才说道:
“吴氏,你现在还说这种话,看来今天这顿打你是没挨明白……”
吴氏身子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狐疑的看她一眼,“你……你什么意思?”
看到吴氏完全不明所以的模样,何春花心底有些凉,又有些悲哀。
“你就没有想过,这三个恶人既然都让你去偷村里的猪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儿子带他们去山上偷牛?”
“难道……难道不是他们猪和牛都想要?”吴氏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