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盘确实比之前的要好多了,只是他忘了,拳怕少壮这句话了。
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何况文建凡是有的放矢。
复杂的计算不适合老师傅了,哪怕陈院长还很年轻,还轮不到他说老,但是文建凡的算力仿佛是开了挂一般,谁能和人工智能比呢?
再度输棋的老陈饭都不想吃了,不是自己不努力,是敌军太强势了啊!看着这让他频频受挫的文建凡居然吃得那么香,老陈的肚子也感觉到饿了,只是玛德,这臭小子把菜都吃光了,我吃啥?
吃饱喝足的文建凡又开始了拉歌模式,连赢两盘,他有嘚瑟和骄傲的本钱,一曲《独上西楼》拉得如此如醉,这也是他发挥得最好的一次了。
本来很多乘客都在饭后休息小憩,听到二胡声又不自觉的围拢了过来。
“这小子真厉害,这二胡拉得真好,曲子也真的很好听。”
“是啊,我回家之后也让我儿子学拉二胡去。”
听习惯了战斗歌曲和红歌的同志们很难听到这种比较稀奇的靡靡之音,不由得鼓起了掌,还纷纷叫着让他再来一曲。
《女儿情》前段被文建凡拉得宛转悠扬,后半段拉得慷概激昂,再复婉转。
“好。”
“好。”
“好。”
叫好声和鼓掌声不绝于耳,大家还都想继续听这小子拉的二胡,有的还点起了歌。
“那就一曲《赛马》送给大家。”
这个曲目是很考验演奏者水平的,不仅仅是需要演奏者身体放松,还需要大量的颤音,其中快弓和跳弓也是一大难题,尤其还有一段拨弦技法。
演奏者需要快速而准确地拉动琴弓,以表现出赛马的奔腾和激烈场景,还需要通过手腕的快速跳动,产生跳跃式的弓法,以模拟马蹄声,增强音乐的节奏感和动感?,而拨弦用于模拟马蹄声,通过手指轻轻触碰琴弦,产生清脆的声音效果?。难度还是很大的。
文建凡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水平,但他感觉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又提高了些,看来后世那些在公共场合演奏的,不只是为了观众的打赏,还为了自己水平的提高啊。
所谓把戏不可久玩,文建凡也收起了二胡,有社交恐惧症的乘客渐渐的散去,周边也只有几个人了,文建凡又看见昨天的那个范同志,他又来了。
文建凡是不会搭理他的,至少现在不行,要是写写红歌,文建凡觉得没什么必要,倒是空军之歌可以弄出来,诺打的国家空军,就一首歌唱飞行员的《我爱祖国的蓝天》。
这个不是不好,可飞行员才几个人啊?一个飞行团要配备后勤团,地勤团,雷达,油料,地面防空火力,全都为了那几个老飞服务,一句话《我爱祖国的蓝天》代表不了国家空军。
“您这又过来干嘛来了?没见我们小伙子都不拉二胡了吗?”蒯主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好文建凡,敢和陈院长下让子棋还稳赢的,咱们棋院里没有,国外的棋院里也没谁敢说稳赢的,虽说有时候有棋风相克的说法,但基本上还是互有胜负。
“我想和他聊聊,他的音乐天赋还是很优秀的,我这是爱才心切,打算收他做徒弟,将来......”
这世道就是硬竞技的看不起软竞技的,选手一上台,主席台上的某某评判就低声对周围说一句:“这是我徒弟,水平一般般。”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这名选手不是一等奖就是特等奖,而且评委之间也要相互照顾,这真正的第一名翻到无人问津了,除非你能超过那些选手太多,不然想得第一也行,那就多想想吧。
软竞技就是这么操蛋。
“收了徒弟之后,就把他的歌曲占为己有?还是挂上指导老师的名字?我还真没搞懂你们这么不要脸是跟谁学的啊?”蒯主任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就说说一首歌曲给多少钱吧?少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李老爷子也怼了一句。
“嘿,我说您怎么掉钱眼里了,这写出一首歌就是巨大的荣誉,荣誉您懂不懂?”范同志也急了,他又不是为了他自己,“这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谢谢您关心啦,我只是喜欢玩乐器,没想过往音乐上面发展,这些曲子您要是喜欢,就拿过去用吧。”文建凡不喜欢被纠缠,于是说道。
“那怎么行呢?这是你的曲子,你记了谱没有?要不你再拉一遍,我来记谱子?”范同志说道。
文建凡不惯着人家臭毛病,往床上一躺,说道:“我现在不想拉二胡,想休息。”
现在这个时代,就连《乡恋》这样优秀的歌曲都曾经被封禁过一段时间,那还是八十年代初期了,被禁的主要原因在于其音乐风格和歌词内容与当时的社会审美和意识形态不符。
国内目前的音乐风格主要以“高、快、响、硬”为特点,而《乡恋》以其深沉舒缓的旋律和细腻感人的歌词,被认为是“靡靡之音”,被批评为不符合健康的审美标准,还认为带有“资产阶级情调”。
文建凡的歌曲几乎都是后世的流行歌曲,典型的“靡靡之音”,哪怕就是《女儿情》,表达了对世俗财富、权力以及束缚性规范的蔑视态度,强调了对真挚爱情的坚定追求和不妥协精神,那也是“靡靡之音”无疑,就更不要说《独上西楼》了。
每个时期的艺术形态是不相同的,但政治挂帅的年代,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再来说说《女儿情》吧,一曲两词,
相见难,别亦难
怎诉这胸中语万千
我柔情万种
他去志更坚
只怨今生无缘
道不尽声声珍重
默默地祝福平安
人间事常难遂人愿
且看明月又有几回圆
远去矣
远去矣
从今后魂萦梦牵
两个版本的歌词,这个是女王心态的《女儿情》,符合《西游记》的剧情,而流传出来的是女人心态的《女儿情》,更符合大众的口味。
文建凡的不理不睬又让范同志没了面子,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一个好苗子,他还是不想放弃,于是说道:“没关系的,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谈谈呗,我真是空政宣传队的,我叫范金社,家里也是搞文艺工作的,在我们老家,很多人家里也是从小就学习二胡,但是他们都只是会拉,不会创作,而我们部队里面最需要的是懂得创作的同志,我不是要占你的便宜,小兄弟,我是真想把你带到部队里去锻炼锻炼,说不定你就能为我们的广大指战员写出更优秀的歌曲来。”
“范同志,您这样吧,等他打完比赛,你再来咱们棋院找他聊聊,但是不能耽误他集训和比赛,他自己要是不同意,那也是不能强迫的,这样子成不成?”陈院长有些无奈的想出了这个办法。
要说文建凡是真没兴趣加入文工团,他只对乐器感兴趣,想要的乐器无非就是钢琴、手风琴、笛子和古琴了,要是这宣传队的可以给自己免费送这些乐器还是可以接受的。
“嗳,我说老范同志,我不加入你们宣传队就什么福利都没有是吧?”
“啊!这要看你是什么级别的待遇了,我们宣传队还是可以的,就比总政的宣传队低半级,你要是加入我们宣传队......”
“停,停,停。我现在想要把古筝和一把古琴,您有办法么?还是说我们要互换?我用歌曲和你换乐器成吗?”文建凡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就想玩乐器,别的都不想。
“呃,这个我也要向上面打报告的,不然我也变不出这些乐器啊。”老范也为难,你不加入宣传队,怎么可能会有福利和待遇呢。
“那么麻烦啊,那就算了吧,等我有钱了自己买就是了。”文建凡最怕的就是麻烦。
李老爷子也不喜欢麻烦,几种乐器而已,又不是天上的星星,直接找老战友要就是了,“你还缺几种乐器,写下来,爷爷给你找找,最好到时候你自己去选,省得来回换。”
老爷子的口气之大,好像整个四九城都是他的一样。
文建凡点了点头,现在也不急的,等房子到手了之后再说吧,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那副象棋带了没有?我找人下象棋去。”老爷子想下棋了。
“带了,这副象棋你就拿着吧,别弄丢了就行,主要是这棋子来的比较珍贵。”文建凡从包里拿出那副象棋递给了李老爷子。
文建凡一个旅行箱里全是衣服,还一个旅行包里装着这副象棋和一些书籍、本子。
进了棋院,衣服被子之类的都会发新的下来,完全不需要文建凡担心会饿着冻着。
李老爷子在隔壁间里找上了一个想起爱好者,两人在那边摆开了战场,文建凡是不喜欢看老爷子下象棋的,走一步不说看十步吧,看三步总还是要的吧?他偏不,下错了还要悔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为了免得自己被气死,文建凡总是和他下让子棋,经常是让一炮一马,就这样老爷子还赢不了,关键是他输了还要发脾气,说文建凡不尊老,碰上这样胡搅蛮缠的老爷子,能怎么办,高挂免战牌呗。
文建凡在写作,只要他沉静下来,进入写作状态还是很快的。文章的名字叫《奶奶的家》,从他三岁左右迷迷糊糊开始记事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有机的结合起来,小孩子的淘气和乐趣,都一一记录下来,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是爷爷奶奶无私的爱温暖着这对小兄弟的心灵。
动了真感情的文章,加上风趣幽默的语言,让他一直沉醉在回忆里,眼泪悄然滑落,逐渐模糊了视野,嗲嗲娭毑他们一定也在想着自己的吧。
隔壁隔间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不用说又是老爷子在悔棋,对于他倚老卖老的行径文建凡曾给予过驳斥,但是好景不长,老人家这是又犯了老毛病了。
没到一分钟,文建凡就被当成是老爷子的救兵了,这个没法不上,怎么着也要给老爷子找回场子来。对方据说是个高手,文建凡也没折磨他,很干脆的就用弃子战术把他给灭了。
这下棋和做人一样,给对方一点甜头,对方就会只盯着那点利益,而忽略了保护自己的老帅。
第二局文建凡利用弃双车的战术,架起最简单的双重炮连续翻打,把对方的老帅直接闷死在帅位。
这天已经不冷不热了,很舒适,但对面的棋手愣是下出了一身的汗,第三局文建凡直接用强,将对手杀得直接认输,不认输都不行了,能过河的大子都被文建凡消灭了,而文建凡还剩两个边兵和一匹马,一个炮,完全是杀得粒子全无的节奏。
下棋之类的活动,文建凡很难找到快感,还不如下半边的翻子棋,那样的不确定性更多,还更有意思一些。
收好棋子棋盘,火车已经过了邯郸,吃完晚饭要不了多久也快到四九城了。
陈院长和蒯主任开始和文建凡聊起了对文建凡的安排事宜,文建凡需要先适应集训队的情况,然后七月份到八月份,会有很多场次的围棋锦标赛,分为儿童组、少年组和成年组。
文建凡需要先和少年组的前三名下,如果夺冠再和成年组的进行挑战赛。
“下了第一有什么奖励没有?”文建凡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应该是有的,具体的要看你所取得的名次。”蒯主任回答的有点含糊。
奖励什么的文建凡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不是管束的太严厉,文建凡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我读书的事情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连学校都不去了吧?”
“等安顿好了自然会给你安排学校的,你的宿舍我们也会给你安排好,你的房子就得靠你自己了,你记得开了票据别丢了,如果你年底的国际赛得了很好的成绩,估计咱们棋院多多少少还是给你报销一部分的。”陈院长也开口了。
“陈院长,规矩别太严格了啊,不然我还不如回家呆着更舒服。”文建凡谈起了条件。
“我家这孙子你们都不用管,他平时自律得很,也规规矩矩的,就喜欢琴棋书画这类的风雅事。”李老爷子也帮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