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头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白蟾蜍在我手里,请游鸿之门主到津门镇渡口茶楼一见。”
胖老头神色复杂,疾步走进大门,穿过几道风雨廊,最后到了一处潮湿的小院落。
那里有个小水池,种了几株荷花,已经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杆子。
胖老头往水池里搜寻片刻,又学了几声蟾蜍的叫声,毫无反应。
他叹口气,转头将纸条递给南宫珠,说道:“此时白蟾蜍被盗,恐怕有人针对仙师啊!”
南宫珠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还给对方,回道:“人家要和游门主见面,你老人家就走一趟呗!”
“仙师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你尽管去和对方见面,我会在暗中见机行事。”
“津门镇不在我的地头,对方恐怕设了鸿门宴。”
“游门主怕了?”
“我只是觉得不稳妥。反正那白蟾蜍也要给你,你自己去抢回来就是了。”
“但人家指名道姓要你去,你不露面,对方未必就肯出现。”
“仙师本领这么大,就算那贼人不出现,想必你也能把他从暗处揪出来。”
南宫珠心生怀疑,盯着胖老头看,说道:“游门主,你若不去,我不得不认为,你这是在演戏,白蟾蜍根本没丢,对不对?”
“怎么可能?老朽岂敢戏耍仙师?而且你也亲眼看见了,哪里还有白蟾蜍?”
“那你就走一趟吧!”
胖老头没办法,转头看向书生,说道:“待会我去津门渡口茶楼,还请先生坐镇青龙门,暂管一切事务。”
那书生行了一礼:“门主一切小心,我自严格戒备,绝不让小贼趁机进来作乱。”
胖老头点点头,又看向南宫珠,说道:“到了茶楼,若我中了埋伏,还请仙师出手抓了对方,救我出来。”
“游门主不必担心,只要对方出现,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于是两人便出了院子,径直回到大门前。三匹坐骑已经等在那里,胖老头翻身上马,带着两个护卫,当即疾驰而去。
南宫珠身形一闪,回到张纯风旁边。
张纯风收回视线,问道:“你觉得游鸿之有几句真话?”
南宫珠喝了口茶,回道:“很难说,看下去就知道了。”
张纯风点头,摸出一点碎银置于桌上,便放出流光珠,和南宫珠瞬间离开粥店,来到津门镇。
那是个大镇,紧邻一条江,渡口的船运很繁忙,到处都是人。
渡口茶楼就在渡口斜对面,两层高,普普通通。茶楼的后面是座小山,树木繁茂,尽管冬季也依旧遍山翠绿。
张纯风和南宫珠就藏在桥上一棵大树上,幻化出蚊子,往渡口茶楼飞去。
里面坐了不少人,有来来往往的客商,也有歇脚的船夫,三教九流,也不知谁是埋伏的人。
等了好一会,马蹄声才响起,胖老头和两个手下终于出现在茶楼门口。
胖老头下马,把缰绳递给茶楼的伙计,犹豫了一会才走了进去。
刚跨过门槛,他就快速扫了一眼店里的状况,见人多,心安了下来。
小二笑问道:“客官几位?吃点什么?”
胖老头回道:“三位,一壶西湖龙井,再来两盘萝卜虾仁糕。”
“那您请坐,马上就来。”
胖老头便在一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个护卫站在他身后。
他又观察了一会,没见有人来找他,也没看出谁是劫走白蟾蜍的人。
等了一会,小二上茶,端上两盘萝卜虾仁糕,笑道:“客官请慢用。”
胖老头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了起来。他边吃边看,依旧看不出什么异样,干脆不看,埋头大吃。
吃了一盘,还不见人来找他,心情有些烦躁,停了下来。
他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小二又走了过来,摆上两盘萝卜虾仁糕。
胖老头一脸疑惑:“我没再点啊,是不是弄错了?”
小二笑道:“没弄错,刚刚有位爷请您的。”
胖老头一听,连忙追问道:“他人呢?”
“付钱就走了。”
“走去哪里?”
“没注意,”小二说着,又将托盘上的一封递给胖老头,“对了,那人还留了封信给您。”
胖老头赶紧接过来,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小楷:“把萝卜虾仁糕都吃完了,我自然来找你。”
胖老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三盘糕点,眉头不禁皱起来。
他想了想,又看一遍信,露出一丝笑容,端起两盘萝卜虾仁糕,分别递给后面两个护卫。
“一个不许留啊,都吃完了。”他命令道。
护卫只能遵命。
于是,三个人便把糕点塞进嘴里,不缓不慢地嚼着,片刻间就吃了个精光。
胖老头喝了口茶,四处张望,但依旧没人来找他。
他感到窝火,站起来想要走,小二又出现在他面前,摆上一盘萝卜虾仁糕。
胖老头气道:“又是那个人送来的?”
小二笑道:“客官猜得真准,又是那位爷点的,还有一封信。”
胖老头一把将信抢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又写了几个字:“别作弊,要你吃完那些萝卜虾仁糕,你得自己吃完,不能分给手下。”
胖老头把信揉成团,想了想,气呼呼地带着护卫往门外走。
刚到门槛处,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游门主,怎么还生气上了?”
胖老头立马停住脚步,转身抬头,看向二楼。只见楼梯口旁边坐着一个汉子,正俯视着他。
那汉子脸上的皮肤褐红色,却是在“粥粥有余”遇见的那个汉子,只是换了身灰色的衣服。
胖老头打量了一下对方,问道:“是你约我在这见面?”
那褐红汉子站起来,走下楼梯,边走边说:“还有一盘萝卜虾仁糕,游门主吃完它,我们再聊。”
“我没胃口,有话快点说,有屁快点放,拖拖拉拉干什么?”
“没胃口?没胃口也要吃,这是我的条件。”
“我说我不在乎呢?”
褐红汉子摇摇头,拉出一张凳子,坐在之前胖老头那张桌子旁。
他说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吃了,否则你要不回你的白蟾蜍。”
胖老头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很在意白蟾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