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安？”
凑数过来的杨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遇到职业是当保安的大学生——虽然他毕业也没有一年，但是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脑回路。
他过来最多是招聘些办公室的文员，至于招聘物料还是上次招聘会剩下的，就拿来用了。上面写着保安工资。
可杨恩没想到真有人来想当保安的。
“Ab两级保安都是年富力强的，只是b级保安需要经过一段时间训练，通过考核才能升入A级。c级基本都是保安大爷了。或者一些身体不太好的，平常看看大门就够了。所以工资是最低的。不过无论是哪个级别的保安，都有人身意外险和商业医保。”杨恩对面前这位黑皮体育生介绍道。
“我觉得还挺适合我的。”
“你要不去隔壁健身房看看？他们缺健身教练。”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保安适合我。有没有那种不用训练的。工资多少无所谓。我看你们还包吃住呢。”
“c级保安都是老大爷和身体不太好的。你这样的，想要当保安也得是b级。而为了能让保安有自保能力，b级保安是需要训练的。强度和要求没有A级那么大而已。”
“那好，我就当b级保安！”他一脸笑意地说道。
“你体育系，其实可以考虑去当健身教练或者我们足球队的教练什么的。工资也高点。”
“我对那些没兴趣。我是孤儿，也不用考虑养家什么的。所以当个b级保安就行。”
杨恩有一瞬间心里很惭愧。
“行吧。既然你坚持……不过b级保安每年也是有考核的。一方面是笔试，主要是和法律相关。另一项是体试，合格才能安排工作。”
“没问题！”
“那就填表吧。”
杨恩摇着头收了黑皮体育生的实习申请表。
“还真有人主动当保安啊。”
杨恩最近对奇点安保加强了训练，又申请了经费加强了保安们的个人防护。
没办法，奇点安保成立没多久，就遇到了那么多治安案件，还有人受了伤，虽然伤势不严重吧。
杨恩真觉得公司驻地是不是风水不好，他打算最近找个大师给看看。要是现在公司驻地不行，那就向老板申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
不由得杨恩不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实在是他被时不时蹦出来的治安事件给搞怕了。
“你们法学系是要看谁学得好吗？并不是。为什么我的母校西南法学院有名呢？因为它培养了一大堆从事法律行业的人，包括不限于巡查官、检察官、法官、司法局和律师。上名校是让你们学得更好？怎么可能。是让你们有更多人脉。比如你是个律师，想要替被告人辩护，你的同寝好友是巡查，你们阅卷是不是更容易了？是不是有些细节就可以比较轻松得知道了？”
与其他人比较正规的招聘不同，康贝洪的招聘就显得比较轻松随意。与其说是在招聘，不如说是在吹水。
“你们觉得法律是什么？”说到了兴起处，康贝洪向围观的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一个女生兴冲冲地举手，“法律是维护正义的使者！神圣不可侵犯。”
“你们老师这么讲的？”
“是的。”
“但是按照定义，法律不是一种维护统治的工具吗？”另一个男生说道，“既然是工具，那有什么可神圣的。而且，一个要适应社会发展的东西，谈何神圣呢？”
“但是不靠法律用什么维护正义呢？我就是为了维护正义才学法学的。”那个女生反驳道。
“我可没说法律不能维护正义，但法律诞生之初第一个维护的是它本身。从这个方面来说，它就更不神圣了。”
康贝洪制止了他们的辩论。
“这位同学，你信教？”
“是的，我家里一直都信。”
“天主教还是基督教？”
“有什么区别吗？”她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歪着头问道。
康贝洪转而问起别人对于法律的态度，以及他们为什么要选择法学专业。
有人说得很明白：“我纯粹是觉得学法好就业，挣钱比较多。”
有人还在背书本上的长篇大论。
康贝洪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于是申请书交给了他们。
“填自己的信息，学校应该通知你们带照片了，把照片也贴上。”康贝洪说，“被录取的回头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每收取一份申请书，康贝洪就在上面做个记号。
“唉，康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位女生问道。
“这是个秘密。”
康贝洪冲着她微微一笑。
那位和女生争辩的男生也交上了他的申请书。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男生是不想到公司当法务的，他更希望进入律所。但律所的实习律师，挣的钱实在是少得可怜，三千就算多了。
康贝洪分别在两人的申请书上做了不同的标记，脸上依旧是那种微笑。
从刚才的谈话中，康贝洪已经对这些提交申请的人有了个初步的了解，那些把法律当经念的，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深入了解。
至于那位女生，典，太典了。信基督的法学人士。
康贝洪原以为只有在西南法学院这种有名的法学高校才能看到这种人，没想到区区山雷学院，竟也有如此人物。
只是，人虽然信教，但连天主教跟基督教都分不清，这也是很典的。
国内相关教会毕竟以誓反教为主，康贝洪猜测这女生家里信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教会，大概率就是什么野鸡教会，说不定还是从南高丽传来的地下教派。
更难绷了。
都信教了，还把法律条文当经书。正经的经书都被教士随意解释，哪里神圣了。何况是要随着社会发展而改变的法律呢？
谁家好人拿二百年前的宪法用到现在啊！
哦，似乎真有，虽然加了不少修正案。但底子不是还摆在那里吗？
反倒是把法律当工具的男生，说不定真可以观察观察。因为在他身上，康贝洪看到了相熟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