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客人散尽,到了打烊的时候,云溪回了家,李鸿武也跑去沐浴去了。何妮子走到刘恒辰边儿上,沉声说道
“小辰,我想好了,我想与我爹娘都断绝关系,我娘她...虽说护着过我,但...唉...”
何妮子欲言又止,刘恒辰明白她在想啥,这个时代的女子是这样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看那田氏就知道,哪怕天天被程二辱骂折磨也未想过要和离,若不是刘恒辰点醒她,那田氏估计会被程二折磨到疯。
命好的,觅得如意郎君那就是和和美美一辈子,命不好的就如同田氏一般被折磨到心智受损,好在当时刘恒辰劝她时,还有个程达能唤醒她的理智,不然她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像何妮子的娘,那便是这时代大多数女子的真实写照,对女儿有母爱,但不多,碍着自己夫婿的威慑与封建礼教的规训,她们只能堪堪护着自己的性命罢了。女儿若是被丈夫安排,也只是无能为力的惋惜和不舍而已,无法再作出更多的反抗。
“我估计你的爹娘这几日得了消息便会来我这儿寻你,你届时可以先问问你娘怎么想的。”
“也只能如此了...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刘恒辰摆摆手。
“没事儿,你当时与我说这些时我便考虑过这些情况了,我也是看出你有想活下去的念头,也瞧出你的能耐才收留你。”
“谢谢你...小辰。”
何妮子原先还不懂,为何他们家有李鸿武这个兄长在,兄弟三人却都很听刘恒辰这个异姓老二的话,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每天都会对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孩子有更深刻的了解。
不管是为人,办事,都很沉稳成熟,叫人挑不出错处。
仿佛...并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心智一样,可有时又会耍赖,撒娇...像个小弟弟一般,她也很迷惑。
但不管她这个东家是什么来头,她总觉得在他这里很安心。这里,比她那个家更像个家。
刘恒辰会尊重她的意愿,做什么事会先询问她,哪怕吃饭这种事也会事先考虑她的口味,这在她以往的日子里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连带着李鸿武他们都不会将她当做一个无能女子一般对待。
她在这儿,头次觉得自己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小辰不会将我当做下人使唤,他不管对小姐还是我家老爷夫人甚至是我,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不会让人觉得失了礼数,又让人觉得无比亲切。”
她与云溪闲聊时,那位小她一些的姑娘这么对她讲过,她今日才彻底明白。
“没啥好谢的,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能插手太多,只能作为旁观者提醒你几句,剩下的都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怎么做。”
“嗯。”
过了两日,果然如刘恒辰预料的那样,何妮子的爹娘找上门来了。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要不要人睡觉了啊?”
自从让何妮子帮他去接受食材之后刘恒辰没有啥事儿就会睡睡懒觉,今天冷不丁被楼下的吵嚷声给闹醒,让他非常不爽。
这天色还尚早,还没到辰时,他怒气冲冲的推开阳台的门对底下的来人喊道。
“何叔...就是这个小兔崽子,他不肯把妮儿给我,还想放狗咬我!” “我当是谁呢...这不那天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大哥吗?”
刘恒辰定睛一瞧,底下的一个男子有些眼熟,就是前两天来闹事儿的家伙,他一肚子火正好没地儿发,这家伙撞枪口可不要挨他几句骂。
“你!叔,你看,这小子这般嚣张,妮儿定是受了他的蛊惑,说不定两人已经暗通款曲了”
这话气的刘恒辰额头青筋直跳,另一张床的李鸿武此时也醒了,刚好听到这句话。他立马起身冲进阳台就要翻身下去。
“弟弟让开,我要去打烂他的嘴!”
“哥你别冲动,交给我就行。”
刘恒辰最不怕就是跟人吵架,他起床气没地儿发,又被这不要脸的给羞辱一番,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暗通款曲?我还以为你没读过书呢,没想到你这张狗嘴里竟然能吐出这种词儿来,平日没少去喝花酒吧?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背地里不知道玩多花。身上有没有病啊,要不要我寻个大夫给你瞧瞧,别以后祸害了别人家清白姑娘告到衙门就不好了。”
“啧,是我眼拙了,你这德行估计也没姑娘瞧得上眼吧,不然怎么逮着我店里的何妮子使劲儿嚯嚯呢,还让人清清白白的大姑娘给你做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或是站在秤上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十两银子就能让你帮着把自己的发小卖去青楼,那我给你二十两你是不是连自己的s都能吃得下去?”
“你这身子和心肝都脏的要命,我家旺财他们可是好好儿养着的,我可不想让他们咬你脏了嘴,我还得去带他们瞧大夫去看看会不会得病。”
“你别太给自己脸啊,赶紧打道回府吧,哦不对,是我错了,你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怎么可能有家呢?”
连珠炮一样的话从刘恒辰嘴里吐了出来,惹得一些早起的商贩和赶路的路人都驻足看起了热闹,那男子被讥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李鸿武在旁边听得异常真切,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弟弟与人起争执,通篇没有一句脏话却极尽羞辱之意。他有些犯怵...
*惹...惹不起...弟弟这嘴好厉害...还好我没真得罪过弟弟...
街边的行人小声嘀咕起来,刘恒辰方才的话已经将事情都说的很清楚了,那男子恼羞成怒立马就踹上店门。刘恒辰见状,从楼上悠悠的飘来一句话。
“这门十两银子,哥你记上,咱们待会报官,让知县大人来审理,我看看是他银子够赔的还是我店里东西够他砸的。”
“有种你下来!别tm在楼上耍嘴皮子功夫!我跟你一个做饭的有什么好掰扯的!是男人就滚下来!”
“我才十二岁,楼下的各位叔叔哥哥,婶婶姐姐们都瞧好了,这位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出言污蔑我清白不说还损我店铺的财物,还要掳走我店里的伙计卖去青楼,若是让他得逞那咱们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