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宴的楼梯内,有个女孩扒着扶手气喘吁吁地往上爬。江昭抬头望了眼看不到尽头的楼梯,苦笑一声。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爬了几层,要不是每层楼都印着数字,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掉进循环里了。
十几分钟前,在电梯内想好该如何劝架后,江昭在二十层下了电梯。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等不到电梯,换了几层后依旧等不到。
天杀的电梯,居然克她!
不让她去是吧,不就是区区七十几层楼吗?她的腿又不是装饰品!今天就让这死电梯知道什么叫犟种!
于是,江昭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楼梯间走去,一开始还能骂骂咧咧爬楼梯,爬了二十几层后,老实闭嘴了。
“朕现在就要登基……”手机铃声响起,江昭烦躁地挂断保镖打给她的电话,“催什么催,姐正在爬楼梯赶去劝架的路上。”
从楼梯间的小窗里能望见临江宴附近的建筑,楼层变高后,建筑逐渐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夜。
……
顶楼走廊里,气氛焦灼。江浔之眉头紧皱,吩咐完后放下手机,转头凝视着暮云聿耳边的手机。
“找到昭昭了,她在顶楼。”暮云聿稍松了口气,大步朝楼梯的方向赶去。
走廊尽头,伴着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一只套着深棕色毛衣的胳膊颤颤巍巍地伸出来。
“你们、呼呼、不要、哈哈、再打、呼呼了。”
江昭曾经想过,万一有天两人真打起来了,她可以像某部偶像剧的女主一样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
那个画面她都想好了,却没想到,真到这一天,她被迫掉链子。自觉拿了女主剧本的江昭终于爬到顶楼,还没见着人,她就气喘吁吁地喊话。
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将一句完整的话断得破碎,想象中的画面整个稀碎。
“昭昭,你没事吧。”见她累得扶着墙直喘气,江浔之赶忙过去扶住她,“不能立马蹲下,先缓缓。”
在两人担忧的眼神中,江昭慢慢调整呼吸,缓了好一阵后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瞥了眼那群乌泱泱自成两派的黑衣保镖们,她不确定地指着那些人,“你们这是互殴完了,准备打群架?”
她已经观察过了,她哥和暮云聿脸上都没有挂彩,身姿依旧挺拔,宽肩窄腰,盘条亮顺,看起来不像受了内伤的样子。
听见她询问刚才的事,暮云聿赶紧露出胳膊上的淤青,指着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给她看。
“你看,这给我打的。” 漂亮的眸子溢出些许受伤的神色,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给我做主”。
他说话的同时,朝着身后的保镖们打了个手势,保镖们立刻往旁边靠去,露出背后满地狼藉的走廊。
变形的金属画框、泛着寒光的玻璃渣、四分五裂的花瓶、散落的红梅,无一不在诉说着不久前激烈的交手。
望着不远处的狼藉,江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往身旁芝兰玉树的男人身上瞟。
好家伙,没想到她哥真动手了破坏力也是不容小视啊,不愧是她们江家的人!
她拉过江浔之的手背看了看,原本白皙的指节泛着红,还有几道往外渗血的小伤口。
江浔之抽痛地抽了口冷气,淡然微微一笑,“没事的,不严重。”
这可把江昭心疼坏了,皱着眉就要去找医护箱。
暮云聿凑过去,拖着尾音阴阳怪气道:“赶紧给他送医院去,去晚就结痂了。”
“你闭嘴!”江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视线触及他淤青的胳膊后,神色缓和了些,“只是淤青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这个当哥哥的疼妹妹呢。”
江浔之对江昭除了疼爱外,还有尊重,尊重她的选择,作为兄长只会引导不会过分干涉,只要不是危害自身的事,都由着她去。
暮云聿笃定他不会打死自己,便也没想着还手。
一旁的江浔之没接话,只低头看着那几道小伤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次确认两人都没受要紧的伤后,江昭环顾四周,兴致勃勃道:“你们的事先放一边,我都没有戏份!这可不行,来都来了。”
她让保镖们全部后退,在走廊里腾出一片空地,而后冲着暮云聿比了打板的手势。
“天台打架,第一场第二次,Action!”
暮云聿立马明白她的意思,闷笑着配合,当即抓过江浔之的拳头直直地往自己肩膀上打。
江浔之茫然地看着两人,虽不明白这是哪一出,但能揍暮云聿,他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