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拍了拍胸口,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平复了情绪 ,冲过去把李景紧紧搂在怀里喃喃道:“阿景,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一会儿让你受伤,一会儿又让你被蛇爬,我怎么这么没用……”
李景翻了个白眼,这个蠢女人,她为什么要用小棍子挑蛇呢?他完全有更好的办法,想想蛇爬他身的那种感觉,天哪,他真想掐死她啊!真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怪不得她说她老师不给她贴小红花,她配吗?笨成这种死样子,还想要小红花。
三娘看着李景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嫌弃和恨。
“阿景我这么真诚,你应该心中暖暖的,然后抬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三娘,这不怪你,你别这样。’”
李景不为所动,还是黑着脸瞪她。
王三娘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的双手沿着李景的肩膀,飞快地上下摩挲 ,她想通过样的抚摸,将刚才蛇爬李景身上留下的不适感统统驱散:“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她笑嘻嘻地说。
“你的表情好像是在怪我。”她一面摸,一面说。
过了一会,他终于幽幽开口:“等我以后好了,我要把蛇放到你衣服里面,让你也尝尝这刻骨铭心的滋味。”
闻此,三娘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回想起刚才那滑腻的蛇钻进李景衣服里的场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不迭摆手:“不要,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啊!”
李景看着她这副模样,坏笑起来,一只手自然地揽上王三娘的腰,凑近她耳畔,故作神秘地轻声说:“不过,要是你同意我把另一种‘蛇’放到你身体里,我就可以原谅你今天的蠢。”
王三娘闻言,斜着头看,用眼白看他:“我也吓死了好不好?我是想帮忙的啊!”
“你把它追进我衣袍里,你老先生称这叫帮忙,这叫捣乱。”
“那我对不起你咯。”
“等我好以后,我会十倍追加回来。”
“可我不是故意的。”
“你总得为你的蠢付出代价吧。”
“付出什么代价?我看我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她蹲在他身旁,双手杵着下巴看着他。
“简单,你肉偿,跑了的话,抓回来打断脚。”他盯着她认真的说。
“可是我要留到成亲的。”
“由不得你。”
“我们想办法出去。”
“你过来扶我起来啊。”
*
一众人在返回燕京途中,遭火炮炸药袭击,崔玉、李景一行人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冲散。崔玉与汪直及一众弟兄,好不容易在附近山谷寻得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忽然,崔玉目光一凛,看到天边升起的烟火,那是王三娘放出的求救信号,崔玉站起身,双手用力一拍,大声呼喝:“兄弟们,都给我起来!这应该是大人发出的信号,咱们现在立马赶过去营救,一刻都耽搁不得!”
就在众人准备拔腿行动时,汪直却神色凝重,快步上前,一把牢牢牵住崔玉的手腕,崔玉怒声问:“阿直,你这是要干嘛?没看到大人发出的信号弹吗?” 崔玉心急如焚,手臂用力一甩,他却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只见他目光低垂,喉结微微滚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国公爷已经同常氏余孽一起覆灭,以身殉国了,国公爷千秋万代,这是陛下的旨意。”
“你说什么?”崔玉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她呆立原地,难道……是皇帝要李景死?
汪直看着崔玉震惊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抬眼望向灰暗的天空,继续说:“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国公爷镇压常氏余党叛乱,前前后后死伤人数不计其数,多达数万之众。陛下若不能处置国公爷,如何平息这滔天民愤?又如何稳定这江山社稷?国公爷今日已以身殉国。”
崔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
*
彼时,三娘正搀扶着李景于林中行走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景瞬间全身紧绷,他屏气敛息,侧耳凝听,迅速判断:“来者约莫五六人。”
王三娘见李景神色警惕,如临大敌:“阿景?”
李景缓缓摇了摇头,沉声道:“尚且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王三娘有些急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我们赶紧跑,你还能跑动吗?”
李景苦笑着再度摇头,满脸无奈:“跑不得,一旦跑动,伤口定会崩裂出血。”
“也是,你好不容易才将血止住,绝不能冒险。”
良久,李景咬了咬牙,沉声道:“暂且等一等,先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
阳光丝丝缕缕倾洒进这片静谧的小树林,随着踩踏落叶声响起,几个身着黑衣劲装之人的慢慢现身。
李景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看向为首走来的中年汉子。只见此人身材魁梧壮硕,眼神中透露着狠厉。
他恶狠狠地瞪视着李景,怒喝:“狗官!你这一年来你杀戮无数,今日我在此结果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王三娘挡在李景身前:“杀人犯法,况且我夫君是大官,你们想吃不了兜着走!!”她的语里有压抑不住的得意。
李景在心里把王三娘祖上三代夸了个遍,现在是炫耀她夫君是大官的时候吗?
中年汉子发出一声嗤笑,满脸不屑:“大官?你可知道他借着镇压常氏叛乱之名,这一年来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死伤之人不计其数,受牵连者更是数以万计!”
王三娘闻言一滞,可仍不死心,追问:“但皇后当真有谋逆之举,况且她还曾对我下毒。总之……总之你们不能随意杀人!”
李景轻轻抬手,拍了拍王三娘的肩,嘴巴凑在三娘耳边:“看我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王三娘她退到他身后看他发挥。
随后,李景挺直身躯,直视中年汉子,朗声道:“郑威,你初入仕途之时,不过是区区七品知县。然而短短五年间,你却连连升迁,官至四级,一时间风光无限,名噪一时。当年,你母亲为了供你读书,盼你出人头地,不辞辛劳,日夜操劳,最终累瞎了双眼。你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全是凭借自身的才学与能力?大错特错!实则全赖你夫人的‘功劳’。你可曾知晓,常棣暗中觊觎你夫人已久。你妻子身上那块独特的梅花胎记,我缘何会知晓?哼,你还在这儿为他死心塌地,妄图为他报仇,暗中纠集力量制造骚乱,甚至用火药袭击我等。殊不知,你不过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任其操控的一枚棋子罢了!”
郑威听闻李景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乌云翻涌。他声嘶力竭地暴喝:“你胡说八道,狗官!今日我定要了结了你!”话音未落,他猛地举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李景和王三娘恶狠狠地砍来,刀光闪烁,王三娘抱紧李景,所以说这次是死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