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乔汐纤细的手腕。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乔汐苍白的肌肤上留下几道红痕,紧紧的拉着不不松开。
\"你确定要离开?\"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意。
乔汐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
大理石的地砖在她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地毯边缘时卡了一下。
就在她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一股大力猛地扯住行李箱。
乔汐踉跄了一下,回头看见季宴川双目赤红地攥着拉杆,那眼神像是濒临疯狂的野兽。
\"乔汐,我不许你走。\"
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乔汐用力甩动手腕,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
可季宴川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
乔汐感觉手腕都要断了,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倔强地不肯出声。
\"从今天起,\"季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只能在这个家里活动,不许迈出去这个别墅一步。\"
他的目光扫过楼梯口,继续缓缓的开口说道,\"张妈会看着你。\"
乔汐浑身发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暗黄的水晶灯的照射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衬得她脸色更加惨白。
\"你...你凭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季宴川突然用力一拽,乔汐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行李箱\"砰\"地撞在墙角,金属外壳凹陷了一大块。
季宴川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乔汐甚至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就凭我是你的丈夫。\"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就凭我不想让你走。\"
乔汐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占有欲让她浑身发冷,甚至让乔汐有点害怕。
这不是她认识的季宴川,而是一个陌生的、疯狂的掌控者。
\"季宴川,你疯了...\"
乔汐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他的衬衫前襟。
季宴川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声音突然放软:\"别想着逃。如果我发现你离开...\"
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看下楼梯口,\"有人会为此负责。\"
乔汐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知道,他口中的有人,是说的张妈。
如果她逃了,那么被追究的人就是张妈,季宴川在威胁她。
乔汐觉得她不能再留着这里地方了,行李也不能要了,这些身外之物,都会影响她逃走的速度。
她不能给季宴川一点机会,她现在就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季宴川的掌控之中。
乔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推在季宴川胸口。
季宴川猝不及防,被乔汐推开了身体,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衣柜,柜门上的玻璃震得哗啦作响。
趁这个空隙,乔汐转身就往楼下跑。
她脚上穿的是拖鞋,有些不跟脚,鞋底在楼梯上打滑。
她走的也太急,身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胃部的不适感让她的脚步虚浮不定。
\"乔汐!\"
季宴川的吼声在身后炸响。
下一秒,乔汐的脚下一滑,脚踝一崴,整个人向前栽去。
世界天旋地转,乔汐的膝盖、手肘接连磕在坚硬的台阶上。
最后一声闷响,她的额头重重撞在楼梯拐角的装饰柱上。
\"太太!\"张妈在楼下看见乔汐摔下来,她的尖叫着冲着乔汐跑去。
季宴川几乎是飞扑下楼梯,却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刹住脚步。
乔汐蜷缩在地毯上,像一只破碎的蝴蝶,鲜血从她额角的伤口渗出,在白地毯上洇开刺目的红。
\"叫医生!快!\"
季宴川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颤抖着手指去探乔汐的鼻息,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张妈手忙脚乱地拨打电话,一边指挥其他佣人拿来医药箱。
季宴川小心翼翼地将乔汐抱起来,她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随时会消散在他怀里。
水晶灯透过楼梯间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两人身体的暗影。
季宴川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突然发现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这一刻,季宴川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真的害怕乔汐离开他。
甚至此刻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不应该和乔汐说那些话。
如果他不拦着,乔汐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昏迷不醒。
高医生的车灯划破夜色驶入别墅时,乔汐已经醒了。
她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灯光明亮,照得她瞳孔微微收缩,却不见一丝神采,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躯壳。
季宴川站在床边,衬衫领口凌乱地敞开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抓痕。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裤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高医生,我太太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情况不太好...\"
高医生提着药箱走近,敏锐地注意到季宴川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季总,此刻竟像个无助的孩子。
相识这么多年,高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季宴川这么慌张失措的样子。
\"季总,您别着急,我先检查一下。\"
高医生温和地说,轻轻拍了拍季宴川紧绷的手臂。
乔汐对医生的靠近毫无反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高医生小心地检查她额角的伤口,消毒时棉签触到伤口,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掀开被子,乔汐白皙的手臂和膝盖上布满淤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高医生很仔细的开始检查乔汐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万幸楼梯不是很高,乔汐伤的没有那么严重。
高医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乔汐,\"季太太,头会晕吗?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乔汐缓缓摇头,干裂的嘴唇紧闭着,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她眼神更加空洞。
高医生又执起她的手腕把脉。
指尖下的脉搏细弱无力,时而急促时而迟缓。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