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他们一行人出了京,和来的时候一样,一路轻装简行。
路过京城南郊的那个小土坡,路遥忍不住勒马停了下来。
去年就是在这个地方,路遥被人连续伏击,自己虽然九死一生的逃出去了,但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青儿命丧于此。
博尔格埋伏时所站的那棵大杨树,被五师伯砍掉了一半,现在也发出新芽了。洞庭五鬼被夕儿毒死的地方,到现在依旧寸草不生。
路遥牵着马往前走了一点,陶成带着黑豹旗,当时就是在这儿伏击的他。要不是黑豹骑的副统领伍云昭是皇帝陛下的人,在这个地方路瑶就死了。
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来到那片柳树林边,长弓门的长弓死士就是在这儿射死的青儿。路遥背靠着一棵大柳树,坐在地上久久无言,青儿当年就是在这棵柳树下死在了他的怀里。
路遥被伏击的事,霍义是听说过的,只是了解的不够详细而已。
等路遥在那大柳树下坐了两刻钟,霍义牵着马走上前来拍拍路遥的肩膀:“都过去了。那姑娘在天之灵,如果能看见你把日子过得好,想必也是欣慰的吧。”
路遥抹了抹眼泪,翻身上马,一路骑行来到大兴县城外。青儿就葬在这里。
路遥坐在青儿的坟前,让一个护卫去大兴城买一些贡品,再找一些人来,他要把青儿的尸骨带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人手提着无鞘一柄长剑,黑色的面甲遮住上半张脸,远远的走了过来。
路遥抬头一看,立刻从腰间抽出了雁翎刀:“陶成!”
陶成在路遥的十几步外站住,抬手做了个尔康停住:“别误会,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
路遥道:“可是我今天想杀你!”
陶成把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陶成道:“路推官,你应该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说白了,我就是上面养的一条狗,他们让我咬谁我咬谁。”
路遥知道陶成说的是真话,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先宰了你这条狗。”
陶成依旧不生气,淡淡地道:“首先,路推官你清楚,以你的武功杀不了我。其次,你家长辈高岚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他懂规矩的,如果我不对你动手,他是不会对我出手的。最后我想告诉你,我身后的人希望跟你和解,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看看。”
路遥见陶成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也放下了刀:“想和解,可以。先把杀青儿的凶手交出来。”
陶成道:“杀他的是长弓门的长弓死士,不是已经被你师兄一剑劈两半了吗。”
路遥依旧不解恨:“我要的是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让你们伏击我的?”
陶成道:“路推官,这是不可能的。我背后站的人地位至高超出你想象。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保证你在5年之内,在河南提刑按察使司做佥事,这可是正五品官。那时你才25岁,放眼整个大明朝有几个25岁的正五品?如果发展顺利,40岁出任刑部,进入内阁也不是不可能。”
路遥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大一张饼呀!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吏部尚书还是内阁大臣?正五品的官员,你们说给就给啊?”
陶成却摇摇头:“路推官你还可以想得更大胆些,我们背后的势力比这还要大。你可以好好考虑,等你回到南阳会有一份大礼送到你手上。到时候你会对我们的实力有一些初步的了解。到时候再考虑是否合作。”
路遥道:“你说到这儿,我就感兴趣了。户部的账目是你们的手笔吧?”
陶成摇头道:“我只管外边杀人的活,其他的我不知道。”
路遥又问:“去年春天在南阳府劫税银银的也是你们的人吧?”
陶成上前两步拔起自己的长剑:“路推官,言尽于此吧。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等你回到了南阳,会有人找你联系,希望今后我们是朋友。”
路遥道:“你想让我加入你的背后的组织?”
陶成道:“如果是以你现在推官的身份,你还不够格。但是如果以天剑门未来掌门人的身份,我们欢迎之至。”说完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树林里。
霍义在旁边全程看着:“路遥,他们什么人呀?一个五品官说送都能送?”
路遥盯着获益的眼睛,一股煞气下的霍义往后退了一步。
路遥道:“知府大人,好好当你的官,其余的事别管。一个人的好奇心不要太重,否则会给自己招灾祸。有些事情远远不是你能接触的,没见刚才陶成连一句话都没跟你说吗?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这个知府。”
霍义有些被打击到了,嘴里轻声嘟囔着:“我正四品呀!”
也是作为一个寒门学子来说,47岁到正四品已经是顶天一样的存在了。但是对于那些帝国权力中心的人来说,一个四品官员也只是人家手中的一个玩意儿。
路遥如果不是跟皇帝一家关系亲近,又是天剑门的未来掌门人,今天就不是陶成来跟他谈判,而是挖个坑把他埋在这儿了。
路遥在马鞍下面拿出了碳笔和纸,一边写一边对云庆道:“一会儿你骑快马把这封信送回京里,交给给我看院子的那个大个子徒弟。让他务必亲手交给皇帝陛下。”
可是他信刚写了一半又停手了,把刚写的东西直接扔在了火堆里:“算了,你送不出去的。让你去送信,你就回不来了。”
路遥请风水先生来现场做了法事,然后把青儿的尸骨取出来放进棺材里,又买了一辆马车,让云庆亲自送回南阳。
路遥和霍义则是带着护卫先行出发。回到南阳刚好是3月18清明节。
这一回路遥学乖了,一回到南阳先回家。他可不想晚回去两天再挨鞭子。
路遥带着朱云宁,樱桃,还有苏芷君去祭拜了陆仲恺和路家先祖。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娶妻成家立业了。
苏芷君万万没想到今天有她的份儿。一路上小脸红红的,容光焕发。
晚上路遥自然而然的要去郡主的房间休息,可是却被她用鞭子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