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景泰和宁王萧南征,都翘首以盼萧北铭为了帮乌二拒婚九公主,闹出点动静。
可是,一直等到了年后,不仅镇北王府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辅国将军府都没有动静,甚至那个常年做街溜子的乌三都龟缩了。
这一日,太子萧景泰实在坐不住了,特意去找皇后打听,
“母后,父皇跟你商议过没有,什么时候给小九儿张罗婚事?”
皇后沐若微长叹一口气,
“皇上若是提及了此事,我能不知会你吗?”
萧景泰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纹,
“真是急死个人,一道赐婚圣旨而已,父皇这么久都没下。
他是不是打算等到萧北铭大婚以后再下啊。”
沐若微也满眼失望地点点头,
“八成是了。
皇上一向抬举萧北铭,这次,怕也是一样。
不在他大婚之前砍断他的臂膀,是想给他一个体面。”
沐若微见儿子的脸色实在不好,又安慰道,
“不过,皇上金口玉言,赐婚这事情,是板上钉钉了,乌二迟早会离开镇北军的,失去了辅国将军府的助力,萧北铭得意不了多久了。”
萧景泰怨气十足道,“真是好事多磨啊!”
沐若微也很愁,
“你的人,就没有抓住乌家什么事情,可以拿来做文章吗?
听说那个乌三,是着名的女纨绔,不能从她的身上下手吗?”
萧景泰眼中满是愤恨,
“她一向只干些鸡毛蒜皮的混事,做不了什么大文章。
前一阵,我找人做过几次局,可是,都被巡防营压下来了。
镇南将军府看着像是中立,实际上,裴思远已经倒向镇北王府了!
他们好像发现是有人做局了,现在,乌三已经好久不出府门了,根本无从下手。”
沐若微吐出一口怨气,
“罢了,你也别太上火,乌三总归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个没用的东西,就算真的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乌家也顶多把她当个弃子,死了就死了,萧北铭也不会出手管这事,没多大意义。”
萧景泰点点头,
“我也这么想的,即便抓住乌三的小辫子,也威胁不到乌家。
不过,萧北铭的儿子就要进宫读书了,那可是他和他心爱之人所生,还劳烦母后多多关照。”
沐若微嘴角牵出一个恶毒的笑,
“那还用你说?只要那小东西进宫,就别想痛快!”
过完正月,就是萧晏入宫读书的日子了。
苏苡安想到了会有人搞事情,还好她有随时都可以入宫的金牌,就每日接送陪读。
宗室子孙读书的宫殿叫南书房。
萧晏算是启蒙晚的,他有一间自己的专属教室。
上午,由大学士苏怀仁教他文化,下午,由御前一品带刀侍卫阮流铮教他武功。
苏怀仁在屋内教学的时候,苏苡安就站在窗户边往里看。
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奈何,她痴傻名声在外,皇上又护着她,做出点出阁的举动,宫女和太监也不会过来提醒她离开。
苏怀仁挺怵苏苡安,生怕自己说点什么题外话,她会开口骂他。
因此,除了书本上的东西,半个字题外话都不敢说。
自然更不敢动手打萧晏了,顶多是萧晏走神犯困的时候,他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含蓄地提醒。
一般这种情况,萧宴根本就不理,依旧我行我素。
他不喜欢学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不适合学这些东西,跟娘亲学撒谎更适合他。
萧晏哈欠连天的,满脑子只有什么时候吃午饭,因为吃午饭的时候就可以和娘亲说话了……
往往这时候,小伴读魏严,就会发挥作用,提醒萧晏要注意听讲。
魏严三岁的时候,就能把《三字经》倒背如流了,现在他还要陪着萧晏再学一遍。
不过,苏怀仁毕竟是探花郎出身,虽然做人不行,但是,做学问还是很厉害的。
讲起三字经,生动又有趣,和从前丞相府的老学究的授课方式完全不一样,小魏严听得是津津有味。
只是,到了下午学习武术的时候,小魏严就开始无精打采起来,扎一会儿马步就吃不消了,不像萧晏,扎多久马步都不喊累。
往往这时候,就轮到萧晏鼓励他了。
两个人一文一武,也算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很搭。
不管是皇后还是良妃,亦或者是贤妃,听说安康公主进宫陪读了,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想请她去喝杯茶。
苏苡安一律只回一句话,
“稍后就去。”
这一稍后,总是明日复明日,最后一次都没去过。
事后被问起来,苏苡安就会说是自己的傻病犯了,忘记了,再请,她还是忘。
总归,萧晏在宫里读书,是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差头。
皇后没机会下手,只能生闷气:
那小东西又不是她亲生的,怎么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她也太会讨好镇北王了,一点都不傻!
总有你打盹的时候,走着瞧!
就这样,苏苡安陪读了半个月之后,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了,找她谈话,
“安康啊,你这么溺爱孩子,不好,晏儿是男娃娃,他要学会自强自立。明日,你就不用进宫陪读了。”
苏苡安没办法抗旨,只能退了一步,哭哭啼啼地跟皇上请了一个恩典。
从此,早上把萧晏送到皇宫门口,然后,就徘徊在那里,一直等到他晚上下学。
她承认,她有演的成分,是演给萧北铭看的,好让他知道晏儿对她的重要性。
但是,她心中对萧晏的牵肠挂肚,也是真的。
她是真的担心晏儿会受算计和欺负,他还那么小,应付不来,也不指望笨笨生物爹能保护他。
还好,父皇答应她让勤政殿的一个小公公去照应着晏儿,她才能稍稍安心。
经此一事,萧北铭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护犊子护成这样,把小东西撵出府居住,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肯定也会跟着走的……
萧北铭虽然不肯承认,但是,也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
自己好像是父凭子贵了……
可是,大婚在即,他不想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想去求证答案。
她有意隐瞒的话,他也求不到任何答案,只能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错觉!
只是,他实在担心大婚前会出点什么乱子,故而,春猎他都不打算去了,自然,也不让苏苡安去。
其实,萧北铭这个要求完全多余,萧晏还在宫里读书呢,苏苡安是不会离开皇城的。
好在,萧晏每天下学汇报在宫里的事情,都是相安无事,苏苡安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四月初三,就是镇北王和安康郡主大婚的日子。
婚期越发的临近,这一日,萧晏从宫里带来一个消息,
“九姑姑托我问你句话,你大婚的时候,她想来做女傧相,不知道可不可以?”
苏苡安勾唇一笑,
“告诉她,有公主做女傧相,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