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白婳婳终于苏醒,逃跑一气呵成。
最后,在大老虎的追逐下,哭嚎着逃回了太后的宫里。
温良妤气得直接赏赐了她一个大嘴巴:
“不争气的东西!扶不起来的阿斗!蠢货!
那老虎要是真的吃人,你还逃得回来吗?”
白婳婳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晏儿从前很乖巧的,一定是皇后把他教坏了,他才放老虎吓唬我的,姨母,这不能怪我啊。
要不然,您就等着皇上选妃的时候,直接封我一个位份吧?”
温良妤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皇上驾到’从殿外传来。
温良妤怒目看向跪在地上的白婳婳,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事到如今,温良妤已经对白婳婳彻底失望了。
这么笨的女人若做了后妃,将来给她生出个傻孙孙可如何是好?
她的孙孙,都要像晏儿那样聪明伶俐才好。
萧北铭板着脸,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朝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就不明白了,母后为何就不让他过安生日子,非要给他添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白氏呢,立即送出宫去!”
温良妤见到登基后首次入她宫里的儿子,不给她请安,第一句话就是发落她的人,怨气比鬼还大,
“看来,是皇后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皇后不成体统,见到太后还躺在床上不见礼,你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偏袒她,皇上是想做个昏君吗?”
萧北铭眯起眼睛看向太后,
“母后为何要用这么大的恶意去揣测皇后?
她什么都没有跟朕说,但是,朕不聋不瞎。
至于她为何会身子孱弱下不来榻,无法给你见礼,母后心里没点数吗?”
萧北铭从袖子里掏出了太后送苏苡安的那枚手镯。
温良妤瞬间脸色骤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镯,确认这是她送给苏苡安,装了冰蛇心的那只。
萧北铭黑眸沉沉,一字一句道,
“自从皇后上个月滑胎,朕就派人细查了一下,拜母后所赐,她伤了女子的根本,侥幸有孕,也坐不住胎。”
温良妤咽了咽口水,极力凝神,狡辩道,
“一定是皇后把冰蛇心放进镯子里,诬陷我的!
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是个诡计多端,颠倒黑白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她一个二嫁之女,坐不住胎,有什么奇怪的?”
太后的话字字刺耳,萧北铭气得肝疼,犀利的眸光看向她,森冷质问,
“朕有说这镯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冰蛇心可不是什么常见的毒药,母后又不懂医理,是从何处得知的?”
温良妤倒抽一口凉气,自觉失言,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苏苡安一个二嫁之女,无才无德,不敬婆母,怎么能母仪天下?
她又不能生,还霸占着圣宠,不肯尽皇后的职责为你充盈后宫,为天下女子做了一个很坏的表率,上行下效,岂不是乱了三纲五常!
此等恶毒妇人,断然留不得,否则,我就是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萧北铭两道剑眉倒竖,恼到了极致,
“朕的皇后是什么人,她有没有资格母仪天下,自有天下万民评判。
母后只需要清楚你的儿子是什么人就好。
朕带兵逼宫,杀兄杀弟囚父,连襁褓中的侄子都没放过,朕是什么好东西吗?!”
温良妤瞠目,“你,你……”
萧北铭眸光坚毅,语气坚定道,
“太后无德,给皇后投毒,导致皇后滑胎,行为实在恶劣!
以后,就不要管后宫事了,就在自己的宫里吃斋念佛,为朕那个死去的孩子祈福,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温良妤震惊,“你竟敢禁足你的母后?!”
萧北铭眉眼下压,语气冷冽,反诘道,
“朕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朕有什么不敢做的?
父皇没做错什么,朕都能囚禁了他,母后犯了天大的错,禁足你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温良妤破大防了,眼泪夺眶而出,大声道,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的生母!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你能登上皇位吗?”
萧北铭慢条斯理道,
“母后是觉得,朕有今日,是靠小时候你扇的那些巴掌吗?”
温良妤肃然道,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的严厉教导,让你文武兼备,你有本事带兵逼宫吗?”
萧北铭冷嗤道,
“母后这个娘亲,明明当得如此差劲,为何却如此自信呢?
有时候,朕看苡安为萧晏筹谋长远,就嫉妒之心翻涌。
如果你做娘的本事能赶得上她的十之一二,朕的前半生,也不至于如此艰难困苦!
你除了留给朕一个阴暗痛苦的童年,一无所有!”
温良妤目露痛苦,摇头哽咽道,
“你就是这么看待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娘亲的?
何至于此啊!
萧北铭,你何至于此为了抬高苏苡安,如此贬低你的后母,你还有人性吗?”
萧北铭冷冷道,
“苡安是怎么待萧晏的,有目共睹,母后连这都要质疑,你真的是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朕若是告诉你,朕自从回了上京,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有她的助力。
热毒是苡安解开的,逼宫也是她和朕一起联手的,没有她,朕就没有今日,母后就更不信了吧?”
温良妤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浑身颤抖大吼,
“你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被她下降头了!
她一个萧楚钰都不要的傻子,有什么本事?!
你想抬高她,也不能这么不着边际啊!”
萧北铭双目一闭,很后悔多余跟她解释这些,复又睁眼,双眸满是凌厉,
“母后既然什么都不信,只活在自己的认知里,那你就当朕是个没人性的畜生好了!
你怎么看待我们,对于我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好好反思!朕的人生,你帮不上忙,起码,也不能捣乱!”
萧北铭带着一肚子气说了这番话,气归气,归其根本原因,是他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坏。
苡安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她现在能给他面子,不和他的母后计较,万一哪天她计较上了,怕是有无数种方法让母后死于各种意外……
到那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
与其面对那样的绝境,还不如现在他就来做这个恶人。
非要关上她一段时间,让她吃点苦头,她才能装一个贤德婆母。
不求她真心悔改,只要她能一直装下去,不再去招惹苡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