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各异。
魏瑾身子颤了颤,他知道祖父心中想着什么,“那魏家可曾教过克扣女子嫁妆?私养外室?”
“你放肆!”魏学淞大怒。
外间有一人匆匆赶来,对着段砚淮近身附耳,“公子,已准备妥当。”
他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段砚淮微微颔首,凝眉看着手中的锦盒,渐渐勾起一丝笑来,他缓步上前,将手中锦盒摆在桌上,众人齐齐看向他,并不明白他所作何意。
魏姝一看见他便急步上前来,“淮哥哥.....”
她委屈极了,面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声色轻柔,“淮哥哥,他们......”
话还未完,段砚淮轻抬手,“今日魏家真是热闹,我恰逢得了些东西,不若我们一起看看?”
魏老太爷拧眉看着桌上的锦盒,面色不解。
魏学淞更是上前来道:“砚淮,这是什么?”
段砚淮不语,斜眸看了一眼魏月昭,眸子有着势在必得的意味。
再抬眸时眸底一片冷淡,面上的笑已不再,顿时冲进来数十个大理寺的人齐齐围住,场面慌乱起来,有几个胆小的女子已然尖叫起来。
“诸位安静,今日段某是为来捉拿嫌犯,切不可乱逃,小心失了性命!”
话音如炮仗落了油锅,人群中顿时沸腾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眼底慌张。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魏学淞上前来,“砚淮,你这是做什么?”
他面色不虞,今日魏月昭和秦毓闹了这一番他已是心下愤怒,可如今段砚淮又来这一出。
今后总归都是一家人,他不帮着便算了,竟火上浇油,堂而皇之地借着宴席来抓人!
嫌犯?谁是嫌犯?
见段砚淮看向自己,魏月昭别开了目光,她并不知道段砚淮想要做什么。
“魏大人。”他厉声道。
魏学淞顿时抬眸,眼色不解,段砚淮素来唤他魏伯父,何时来的魏大人?
他不语,段砚淮眸光看向柳敏,接着道:“敢问魏大人所纳妾室姓甚名谁?”
此言一出,众室安静,魏学淞猛然抬眸看向他,而魏姝也察觉事情不对劲,本来紧抓着段砚淮的双手也猛然松开。
柳敏勉强的笑了一声,道:“妾身姓柳....小段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是啊,砚淮!”魏学淞声色冷硬,含着几丝警告。
他上前拦在柳敏身前,细看下指尖微微颤抖,眸底又有几丝心虚。
魏月昭一手紧紧捏着椅柄,幽幽的看着段砚淮,她有直觉,他要做的事定是与关于当年荣王之事。
“荣王旧部,当年的大理寺亲之女柳敏,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郾城!可知罪!”
他厉声开口。
说起荣王,无人敢和他扯上关系,当年当今陛下与荣王斗的有多厉害人人心中清楚,直到现在,与荣王扯上关系的人皆是被抓邢审讯,重的累计满门抄斩。
当年的大理寺卿柳家可谓是荣王心腹,只手遮天也不为过,柳家本还有意将女儿许配给荣王,不过最终荣王战败,柳家也落了个满门抄斩,没想到其女竟还活着?
众人顿时退后了一步,紧紧闭口不敢说话。
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当年荣王与柳敏青梅竹马,只差一点便能顺利嫁入王府,魏大人真是好胆量,竟还敢与这样的人牵扯不清,就不怕掉脑袋吗!”
魏老太爷死死抓着拐杖,面色已经发白不见血色了。
他原以为柳敏是城南那个柳家的女儿,没想到竟然是大理寺卿那个柳家,只想着不过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女,为着些钱财攀上了魏家,生下孩子傍身罢了。
万没有想到此人竟还与荣王有牵扯,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荣王余孽,这个罪名可是会让魏家满门抄斩的!
难怪魏学淞将柳敏藏在外头十多年,还不惜一切代价死死隐瞒住魏姝的身份,原来如此!
他腿间有些发软,一个不稳便跌坐在椅子上,浑身抖个不停。
完了。
魏家,真的完了!
魏学淞沉默着没有说话,看那神情自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极力掩盖。
他生生忍住心下慌张,眸色软了下来,“砚、砚淮,你胡说些什么呢!敏儿只是难民流落至此,我好心救下来的,怎么会与荣王有关?你只怕是找错人了.....”
说得心虚极了。
魏姝面色阴沉着,心下大慌,她颤着手拉住段砚淮的袍角,“淮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听不懂?”
她咽了咽口水,强忍着笑了笑,“这一定是诬陷,对不对?”
那一日他发现她与柳敏的关系时并未告破,还说柳敏入府会备上大理的。
如今怎么会这样?
若是真的让人发现就麻烦了,以崇文帝的血性就会杀之而后快。
段砚淮温柔地拂开她的手,道:“叛贼柳氏之女,可承杀头之罪!”
轰!
天色瞬间阴沉下来,狠狠打了一个雷。
魏姝满脸震惊,眼前的男人面容冷绝,哪有昔日那般的温柔?
她一直以为段砚淮是真心爱护她,他性子虽然冷淡,但好在还会对她展开笑颜,她以为他本来性格便是如此。
没想到,段砚淮竟然一直在骗着她。
魏姝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差点跌倒,微微摇着头,“不,不是的,淮哥哥,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怎么会当众拆穿她的身份?
她不相信!
围观的众人已经不敢窃窃私语,唯恐牵扯上自己。
段砚淮看向魏月昭,道:“当年荣王与柳氏青梅竹马,听闻魏大人还送与过柳氏信物,只怕是那时便有了情谊,后来荣王战败,问斩场上发生混乱,魏大人便将计就计救下柳敏,还同她生下一女。”
“就这么用着秦姨的嫁妆在外养了十多年,朝中之人跟迭,你便想着已经无人记得那事,便于多年前的夜晚将魏姝带回魏家,谎称其为难民孤儿,你怕人知晓曾经柳敏的身份,便也还不敢让其示人,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你舍不得秦姨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