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爱意随风起,随风落
慕容卓依旧是不为所动,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静静地维持着背对我的姿势。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就好像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任由我在一旁焦急地打转。
哼哼╭(╯^╰)╮......
我在心里暗自赌气,不为所动又怎样,反正他现在是背对着我的,而且他还受了伤,身体虚弱,根本容不得他拒绝我的好意。
我小心翼翼地将梳子偷摸地、轻轻地滑向他的头顶,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花瓣,生怕弄疼了他。
就在梳子触碰到他头发的那一刻,我不禁微微一怔。
奇怪的是,他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这头发竟然还是如此柔顺光亮。
发丝如黑色的绸缎,在梳子的梳理下自然地分开又合拢,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香气。
“你做什么?”
他原本静静背对着我,毫无预兆地忽然转过身来。
那声音冷厉得如同寒夜中的一声惊雷,在这房间里骤然炸响,惊得我手中的梳子差点滑落。
“废话,你看不出来吗?”
我满心委屈,像个被误解的孩子,赌气地回他。
“不需要。”
他没有一丝犹豫,话语从薄唇中吐出,冷得像冰碴子,将我那点热乎的心意瞬间浇灭。
“你......”
我被他这绝情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恨恨地冒出一句,“你就是头倔驴。”
尽管嘴上这么狠狠吐槽着,但我手中的梳子仍旧固执地要往他的发丝上动,像是非要和他这倔脾气较较劲不可。
他像是被我这句话彻底激怒,原本因受伤虚弱而显得有些无力的身体,竟顺势坐起了身子,动作之迅猛,让我始料未及。
他懊恼地冷冷看着我,那眼神好像要将我冻结,让我瞬间如坠冰窖。
我被他这架势吓的一愣一愣的。
就在这不知所措的瞬间,恍然间才意识到什么。
我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他昨日撕裂的伤口,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慌乱地说道:“你快躺下,快躺下啊!你的伤昨日又撕裂开了,这会再坐起来,岂不是要伤上加伤了呀!!!”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一边双手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肩头,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按着他躺下。
谁知我的双手如同按在了一堵坚硬的石墙上,竟丝毫未按动他分毫。
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想起从前每一次动他,初始都是我占上风,可到后来,我却都是被动地处于了下风。
“怎么?你这头这么金贵吗?是旁人动不得的吗?”
我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再次涌上心头,冲口而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既是对他的质问,也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慕容卓的身子微微一怔,像是被我的话击中了某个柔软的角落。
他顿了半晌,才缓缓回道:“不是。”
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既然不是,那为何我不能碰?”
我得理不饶人,继续追问,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闻言,头微微地低了下去,像是在躲避我的目光。
在那低垂的瞬间,我捕捉到他脸上竟露出一丝忧伤来,那忧伤如同春日里的一抹微云,轻轻笼罩着他,让人心生怜惜。
想起上一次在马车内,我也是利用身体上的优势,直接按着他,将药给他上了的。
这一次当然也不会听他的。
我缓缓坐到床边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一只手再次不老实地将梳子放到他的发丝上,从头顶开始,由上而下,梳子如同在丝绸之路上缓缓前行的旅人,一路丝滑地滑到发梢。
这一次,他居然乖的像只小绵羊,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只是,他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满是忧愁,那紧锁的眉头像是藏着无数的心事。
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是我下手太重了,弄疼你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痛苦的迹象。
他轻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某种复杂的情绪,道:“不是。”
那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心中的疑惑与担忧愈发浓烈。
我忽然有些慌了,担心是自己的举动让他的伤口出了问题。
忙俯身将头凑到他面前,在他的胸口处探寻着,眼睛紧紧盯着那缠着纱布的伤口,眼神中满是紧张与焦急。
好在他的伤口并未因为挪动而裂开,纱布上依旧是那片干涸的血迹,没有新增的渗血痕迹。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十万斤重的重担。
“还好,还好,你的伤口没有再次裂开,谢天谢地!”
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他脸上的阴霾,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抬头看向他,目光直直对上他那双漂亮得如同星辰般的眼睛,咫尺之间......
他长长的发丝在不经意间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但我仍能透过那发丝间隙,欣赏到他绝美的脸蛋。
此刻,我们的距离太近,太近了。
近到他鼻子间呼出的气体,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还是那股子香甜的味道,像无形的丝线,将我缠绕,让我竟有些迷乱了心智,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张带着笑意的脸庞和那令人沉醉的气息 。
慕容卓凝视着 “我”,眼神愈发深邃,其中的温柔与眷恋如潮水般翻涌。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眼神却不敢再看向他。
努力地想要直起身子来。
慕容卓见状,他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复杂的神色,眼中既有对这份亲密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不安与挣扎。
他猛地抓住 “我” 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何总是这般轻易地扰乱我的心!”
“......”
“我,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乱地道着歉,头甚至都不敢抬起来,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