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屋子里的徐爷爷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看到面前的情景,差点眼前一黑。
但老爷子很快强制自己稳定下来,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倒下。
此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龚启明身上的衣服齐整,反观徐珍珍,一言难尽。
而徐珍珍在感受到龚启明身上散发的骇人气势后,心虚得不行,只能用哭声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徐爷爷并非迂腐之人,他一眼便瞧出,龚启明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
加之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里清楚龚启明的为人,自然不相信他会借着酒劲,对自己孙女做出不轨之事。
相反,回想起最近孙女的种种异常举动,徐爷爷心里已然明白,是孙女对龚启明动了心思。
只是恰好趁着今天龚启明醉酒,妄图生米煮成熟饭。
徐爷爷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既羞愧又气愤,怒声喝道:
“珍珍,你糊涂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启明,你先出去,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徐爷爷转身快步走出房间,脚步急促,脊背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龚启明见状,当即从床上起身,匆匆跟上。
待两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徐珍珍一人。
起初,她的呼吸还带着因恐惧而产生的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随着房间安静下来,徐珍珍的情绪逐渐平复。
她坐在床边,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意识到自己刚刚竟被龚启明轻易吓唬住,一脸懊悔。
明明当下的情况对自己极为有利,只要咬定龚启明,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紧接着如果龚启明敢不负责任,她就去部队告发,到时候,龚启明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徐珍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只是爷爷刚才太生气了,自己一会儿得好好哭诉,爷爷向来心疼自己,肯定会为自己做主。
对,就这么办!
徐珍珍在心里反复给自己打气,进行心理建设。
随后,她不紧不慢地拿起衣服,一件一件仔细穿上,整理好衣角,捋顺头发,这才推开房门,朝着堂屋走去。
徐爷爷坐在桌子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见徐珍珍出来,他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开口说道:
“今天这件事儿,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不希望再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徐爷爷神情凝重,胸腔里发出一声浑浊而沉重的叹息。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龚启明身上,
“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平日里宠着她,把她娇惯得大胆任性了些。
但是非对错,我看的分明,不会强压头让你去做不愿意的事。
龚小子,我就想听你一句真心话,你愿不愿意娶我孙女?”
龚启明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回应:“不愿意!”声音浑厚,在略显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
这话一出口,徐珍珍瞬间急了,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声音满是不甘:
“怎么能这样?你把我身子都看完了,现在说不愿意,你让我以后怎么活?”
徐爷爷原本还竭力压抑着情绪,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同时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徐珍珍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活?你想怎么活?既然知道丢人,当初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
珍珍,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是跟谁学的?我徐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爷爷!”
徐珍珍心中满是委屈,她难以置信看过来,
“我才是您亲孙女啊!就算是我做错了,可我都被他看光了,您难道不该为我的以后想想吗?”
徐爷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
“是龚小子强迫你的吗?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的,这种事我都羞于说出口!”
他别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羞愤,
“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徐珍珍不服气,嘴唇蠕动,刚要反驳,徐爷爷迅速抬手,语气不容置疑地打断她:
“去年,邻村有个小姑娘不小心掉进河里,被一个无赖救了上来。
无赖仗着救人的事儿,非要娶人家,结果呢?
那小姑娘当天就上吊自杀了!
为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强娶不会有好结果!”
徐爷爷顿了顿,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眼神变得坚定又严肃:
“你这事也是一样。要是龚小子真心愿意娶你,我绝无二话。但你要是妄图强迫人家娶你,我绝不会同意。
错不在人家,我不能做那样的事。
你也别想着去部队诬告他,我亲眼所见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我还在,就绝不允许你胡来!”
徐珍珍满心以为爷爷会站在自己这边,此刻却如遭雷击。
刹那间,委屈、愤怒与绝望一股脑涌上心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几近崩溃地哭喊:
“爷爷,您真就一点不为我以后的日子想想吗?
在咱们这个小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头,连几家像样的工厂都没有,找份工作都得争得头破血流。
我就想给自己挑个合心意的人,到底错哪儿了?”
她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尖锐刺耳,在屋子里回荡。
徐爷爷看着执迷不悟的孙女,大口喘着粗气,只能反复强调:
“那也不能这么做!”
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徐珍珍抹了一把泪,话语里满是痛苦:
“为什么不能?
您知道吗,小姨一心想把我嫁给棉纺织厂副厂长的儿子,就为了给她大儿子谋一份好工作!
那人可是个瘫子!
她还打算把小儿子过继到我们家,以后好接我爸妈的班!
我爸妈都已经在考虑了!”
徐珍珍的哭诉越来越急切,带着声声质问,
“爷爷,那我算什么?”